“鬆本君,我這裡沒有什麼發現,你那邊呢?”
“沒有,不對,還是有的。”
“什麼?哦,是那些渡江的支那人啊,真像一群被火燒的螞蟻啊哈哈。”
“是啊,鬆本君,你說的沒錯,他們真像一群被火燒到處亂跑的螞蟻,我們就是他們的天火!哈哈哈!”
“你們都給安靜點,我們是帶著任務來的,好好偵查。”
“隊長,我不明白為什麼本部那邊一再禁止我們在城裡執行轟炸任務,支那軍隊沒有空軍,沒有防空武器,就連他們的海軍也被我們殲滅了,到底還有什麼好怕的?”
“蠢貨!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防空武器和飛機能夠對空,你是新來的嗎!你們怎麼沒人告訴他為什麼!”
“隊長,我們跟竹下君說過了,但他不信,也不認為這世界上有人會飛,還能夠變成大鳥。”
“嘖,竹下優一,你不需要問為什麼,也不需要信不信,你隻需要執行命令,明白了嗎!”
“嗨依!”
“大聲點!這麼小聲也想駕駛帝國的戰機?”
“嗨依!!”
“很好,很有精神,現在繼續偵查,重點搜索不明電台可能藏匿的地區。”
“嗨依!”
一支舊日帝國海軍派出的聯合航空編隊的飛行隊此時正在江北地區上空盤旋,執行偵查任務同時,也在通過機載無線電進行交流。
通常這樣一個飛行隊編製是9-12架戰機,鑒於江北這邊國府基本不設防,這次執行偵查任務的也就九架飛機,一直在低空盤旋,偵查,沒有碰到一點像樣的火力打擊。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些日軍飛行員才會這麼放鬆,通過加載無線電在那聊天。
而且,他們也發現了江北地區的戰略價值。
“愚蠢的支那政府,愚蠢的支那軍隊,他們竟然沒有在這裡布置防禦,看樣子等艦隊清理沉江的支那海軍,這裡我們就可以長驅直入了。”
“是啊,這樣一個國家竟然由這樣一個愚蠢無能的政府和軍隊在管理,他們不配擁有這麼廣袤的土地和國民,就該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是天皇的領土。”
“隊長,我們還是沒有找到不明電台可能藏匿的區域,返航嗎?”
“不行,沒法給本部那邊交代。”
“隊長,我有一個辦法。”
“竹下?你說。”
“不明電台藏在這裡,說明這裡駐守的支那軍隊也不知道,但是那麼多支那人過了江,沒有去找駐守這裡的支那軍隊,很明顯,他們裡麵肯定有人清楚不明電台所屬是來接應他們的。”
“你是想說,襲擊那些支那人,讓那個掌控不明電台的目標暴露出來?”
“是啊,隊長,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無線電那邊,是這支飛行隊隊長的沉默,而這名叫竹下的日本海軍飛行員也是想進步了,趕緊趁熱打鐵。
“隊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是新來的,我不知道隊長你們之前遭遇了什麼。就算確實存在這麼一個能夠飛,還能變成大鳥打下飛機的人,可對方從我們執行偵查任務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對我們發動攻擊,因為我們也沒有對城裡進行轟炸。
這是我們雙方的默契,那現在我們在江北這邊執行任務,他有什麼理由介入?城裡麵還不夠他忙的嗎?就算他介入了,我們也隻是執行偵查任務,確認不明電台大概藏匿的區域就可以走了,他還能追上來不成?”
竹下的說辭很有說服力,至少同為一個飛行隊的其他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也在那附和著竹下的說法。
隊員的附和也得到了飛行隊隊長的回應。
“竹下,你很聰明啊~”
“那也是隊長您領導有方啊。”
得到了首肯,這支前來執行偵查任務的飛行隊九架敵機也在空中調轉方向,將目標鎖定在通過小舢板,在江北沿岸地區登陸,出城的百姓。
螺旋槳與發動機的聲音猶如死神在耳邊低語,還在慶幸自己終於逃出生天的百姓也看到了天空中那朝著他們逼近的黑點,當下便是亡魂大冒。
“日本人,日本人的飛機來啦!大夥快跑啊!!!”
“鄉親們,趕緊往蘆葦蕩,往林子裡跑!快!其他人,準備戰鬥!!”
見到日軍敵機來襲,這些本就喬裝打扮的船夫立刻卸下偽裝,分出一批人,依靠掛在自己身上,由龍虎山和茅山弟子繪製的力士符,儘可能能帶一個是一個,健步如飛就往蘆葦蕩和林子跑去。
一批人則是將放在舢板裡的槍支拿出,依靠著舢板做掩體,朝空中襲來的敵機射擊,試圖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隻可惜他們手裡的武器過於落後,栓發步槍和幾挺輕機槍麵對來襲的敵機,能夠做出的反抗太小。
對方也不可能給這種進入他們極限射程的機會,掛載的機槍就開始噴吐著火舌,伴隨著這些日軍飛行員得意猖狂的笑聲。
子彈傾瀉而下,便在經過的灘塗地,江麵,還有林地附近帶起了一朵朵血花,就連舢板也被摧毀了幾十艘。
九架敵機低空呼嘯而過,留下的,隻有江麵,灘塗地和林地附近的一地屍體,以及慌了神,不知往哪跑的百姓。
“哈哈,各位,看到這些支那人的樣子嗎,是不是跟我說的,就是一群螞蟻!”
“隊長,竹下君的猜測沒錯,這些船夫竟然是支那軍隊偽裝的。”
“很好,竹下君,回去之後我會親自為你寫表彰報告,現在,再來一次。”
“嗨!”
日軍飛行隊在空中調頭,再次朝著下方驚魂未定的百姓襲來。
雙手扣著觸發飛機上掛載的機炮按鈕,一旦進入有效射程,就再次對下方的百姓進行慘無人道的無差彆對地掃射。
“砰!”
就在他們以為這一次又能好好爽一把的時候,先是一道短暫,在他們視野中留下視覺殘留的藍光閃過,緊接著便聽到一聲爆炸從他們飛行隊當中傳來。
循聲望去,他們隻見到位於他們飛行隊中間的一架僚機駕駛艙破碎,黑煙滾滾,飛行員生死不明。
飛機也失去控製,直接朝著下方一頭栽下,炸成一團。
“鬆本君?!隊長!”
看著突然遭到不明攻擊被擊落的同僚,無線電裡頓時亂作一團,已有過一次類似經曆的,也第一時間分散陣型,開始尋找疑似王一的物體。
“沒有,我這沒有發現!”
“我沒看到我們飛機上有人,是他嗎?!”
“不是!這不是他的攻擊方式!你們剛才有誰看到了鬆本君是被什麼打下來的?”
“沒看見,支那軍隊?這裡駐守的支那軍隊有防空武器?!”
“你看到支那軍隊動向了嗎你就在那說!”
無線電內亂作一團,而那名鼓動同僚對地上百姓進行無差彆對敵掃射的竹下優一卻完全沒搞懂情況。
此時的他還在回想自己入隊前隊友給他的警告,始終不信的他聽著此時無線電裡隊友的聲音,更是不信邪,直接脫離隊伍,再次朝著下方避難的百姓俯衝而去。
“不信,不可能有人會飛,支那軍隊也不存在防空武器,我不信,我不信!”
隨著他操控飛機進入有效射擊距離,他也看見了。
他看到在不遠處的丘陵林子中,有一個人影站在一顆大樹的頂端,與自己對視。
對著自己做出一個好似張弓搭箭的動作,還未等他看清,便是藍光撲麵。
他看清了,那是一顆通體由雷電組成,拳頭大小的雷球。
他看清了,那是一個穿著藍色道袍,袖袍飛舞,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隻有純粹殺意的道人。
在他身邊,還有點點金光消散
緊接著,舷窗破碎,熾熱的高溫和雷電開始在自己駕駛艙中遊走,破壞,而他也隻能給自己的同僚發出最後的警告。
“人!人!人!”
砰!
立於大樹頂端的張之維就這樣漠然看著又一架敵機在自己不遠處墜毀,不為所動。
而收到來自同伴臨死前最後發出的警告,剩下的七架敵機也如驚弓之鳥,便想返程。
“這就要走?都留下來吧。”
張之維右手抬起,做出一個拉弦的動作。
隨著他這個動作,在張之維右手上也出現了一道由金光咒凝聚而成,三丈長的弓弦。
而在張之維的左手,雷法湧動,七顆足有人頭大小的雷球憑空浮起,與金光化作的弓弦附著在一起。
麵對這已經成了黑點的七架敵機,張之維也是輕言道。
“去!”
右手一鬆,七顆雷球便化作一道殘影,在空氣中留下幾分灼燒的氣味,便消失在天際。
數秒之後,張之維便看到四架敵機冒著黑煙栽下,剩下三架雖然也被命中,但依舊保持著低空航行,以迫降的方式朝著遠處緩緩落下。
“嘖,看來還是托大了,這距離這點三成真炁確實不是很夠,不過這招確實還行,算了,先不管那三個玩意了,待會再去處理。”
有些惱火自己沒全都直接打下來的張之維罵罵咧咧,下了樹,這才趕往逃過一劫的百姓所在。
對船夫的領頭證明了自己身份,就讓其派人去搜索剛才被自己打落到林子裡的飛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
還彆說,真有意外收獲。
“特派員,這日本鬼子還有氣,還有這個,好像也能用,就是在那滋滋叫,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這東西叫無線電,跟咱們的發電報的電台差不多。”
“這麼沉?這麼大?”
“是啊,而且不用跟咱們電報員一樣辛苦發報,拿著這玩意就能跟其他拿著這玩意的家夥千裡傳音呢。”
“真是好東西啊。”
這麼些年,張之維也長了不少見識,也知道該怎麼用淺顯易懂的話語讓戰士們了解這些東西的具體功能,對著繳獲了無線電愛不釋手的小戰士摸了摸頭,這才繼續說道。
“來幾個人,把這東西跟這日本鬼子帶回去,注意啊,留口氣讓他活著就行,回來我好好問問他,飛機那裡有什麼能用的槍,炮啊也帶走,就算後麵用不著了,現在也能拿來應急。”
“是!那特派員你乾什麼去?”
“我得去驗屍啊,殺了咱們這麼多鄉親,要是讓他們都跑了怎麼行。”
“是哦,不過也玄乎哈,這日本人飛機飛得好好的,怎麼說掉下來就掉下來了,咱們這也沒炮啊。”
“這問題留著回去慢慢想吧,現在該救人救人,該處理後事的處理後事,該拿走的拿走,我去去就來。”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張之維交代完畢後,便沿著敵機墜落的方向,運轉腳力,追了上去。
追擊了片刻功夫,張之維便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四架墜落正在燃燒的敵機,裡麵的人就不用看幾成熟了,而在江邊,十幾名年紀跟自己師父天師張靜清差不多的老者正在岸邊看著流動的江水,那三名被迫迫降的日軍飛行員也不省人事躺在地上,雖受傷,但還活著。
看著自己新手段第一次出手才造成五殺四傷的戰果,張之維臉上也罕見出現幾分不爽的情緒。
可他覺得不爽,不代表這些在這裡等著張之維的老前輩們覺得不爽。
“金光為弓,雷法為彈,好一招金弓銀彈,能將天師府傳承千年的雷法與金光咒玩出這般花樣,還有如此威力,怪不得你這後生做出這般舉措決定後,天師也隻是將你逐出天師府,一點手段都沒收,後生可畏,當真是後生可畏喲。”
“老太婆,我都說了,咱們這幫老家夥一旁看著就行,那王家後生能讓東洋那幫家夥這樣子顧忌,這天師府的還能比那王家後生差咯?”
“是是是,你高瞻遠矚,咱們幫著年輕人打打下手就行。不過這次出遠門還真是出對咯,沒成想還能在這見到這麼多老朋友啊,這走在路上也熱鬨。”
“奇門遁甲?多少年了,還能見到你們兩公婆,這個時候也出來,怎麼,奇門遁甲兩門傳下去了?”
“是啊,傳下去了,不傳下去,我們老兩口哪敢出來啊。倒是你們,諸葛三家這會都在呢,這情況也不多見啊,年輕那會沒見過,這歲數竟然見到了,真是奇了。”
“這年頭,全性都能打著靖難之事複現這個由頭行俠仗義,諸葛三家合流又有什麼稀奇的,少見多怪。”
聽著岸邊這十幾個老頭老太太在那鬥嘴,張之維此時站也不是,打招呼也不是。
奇門遁甲這兩位他知道,當初在京城找王一的時候,就見過這兩位,那會便知道這兩位水平不差。
也聽師父說起過這兩位的手段,遁甲算儘,奇門掌握變化,講究一手後發製人。
以遁甲算儘陣法之中中宮之變化,以奇門遮掩,轉移,對方就算是個術士,先手占據中宮,也會被奇門之術轉移,反而是落入了凶位,任由奇門遁甲拿捏。
另外一邊自然是傳承自諸葛武侯這位千年前最偉大的異人術士的諸葛三家,諸葛武侯祖脈的琅琊諸葛,諸葛武侯後人自成一脈的蜀中諸葛和諸葛武侯兄長一脈的江浙諸葛。
這邊的這些張之維就真的一個都不認識了,不過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還幫自己把這三個日本飛行員給綁起來專門等著自己,張之維自然也就猜出來這一幫術士老前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
清了清嗓子,趕緊擺出態度,對著這一眾老前輩拱手一禮。
“晚輩張之維,在此謝過諸位前輩為我掠陣,為百姓謀生。”
“喲,小天師,這帽子給我們這些老家夥戴挺高啊,怎麼,不怪我們這些老家夥擅作主張,搶了你的風頭?”
“哪有的事,若是這幾個日本人逃回去通風報信,那才真是壞了大事,我多謝諸位前輩都來不及呢,哪有怪啊。”
“嗬,會說話,現在天師可以高枕無憂了,他日羽化,這天師府交到你手上也不會出差錯。
好了,後生,繁文縟節就不必了,我們這些老家夥在這裡等你,以你的聰慧也猜到了原因,我們這些老家夥在這裡,隻為救民,不為立場,咱們就在這商量,把事情定下來,可好?你可能做主?”
張之維抬頭,看著這些本該在家裡含飴弄孫,頤養天年的老前輩笑眯眯望著自己,也是一聲歎氣,接著也對這一眾老前輩深深一禮。
“張之維替城中百萬百姓,謝過諸位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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