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好茶,蔣譽序端著茶杯從茶水間回到了辦公室,開啟一天的工作。
處理了幾個小時工作,十一點鐘有個會要開,蔣譽序拿起手機和文件,提前十分鐘去了會議室。
剛坐下來,蔣譽序就收到了徐也清的微信。
徐也清:【學長,你這周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呀。】
看到微信,蔣譽序才想起來,他之前答應了徐也清儘地主之誼,雖然他對徐也清沒有男女之情,但上次他去海城出差的時候徐也清招待了他,他理應還這個人情。
蔣譽序想了想,回複:【可以,我叫上程覓一起吧。】
單獨吃飯難免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再者,他也不擅長聊天,有程覓一起會好很多,他跟誰都聊得來。
蔣譽序跟徐也清約了這周六吃飯,定好時間地點之後,便給程覓轉了過去。
蔣譽序:【周六一起過去跟徐也清吃個飯,三個人沒那麼尷尬。】
蔣譽序特意強調“三個人”,也是間接提醒他,一定要一個人過去。
不過想來歸晴也沒空參與這種飯局,她周末的行程恐怕早就安排得滿滿當當了。
蔣譽序給程覓發完消息,會議室陸續進了人的,他便將手機收了起來,準備開會。
沒多久,歸晴也進來了。
她坐到平時經常坐的位置上,將筆記本放下,往蔣譽序這邊看了一眼,最後對徐暘說:“徐助理,可以開始了。”
徐暘忙點頭,“好的。”
他下意識地瞄了旁邊的蔣譽序一眼,最近這兩個人真是太奇怪了,開會的時候都不帶說一句話的,麵對麵了都需要人傳話。
這狀態持續得越久,徐暘就越好奇背後的原因——這兩個人,一個對誰都非常友好,一個出了名的公私分明,究竟什麼矛盾才能鬨到明麵上啊?
徐暘不太清楚其他人能不能看出來,反正他已經抓心撓肝了,偏生又沒有一個人能一起討論的,真是憋死人了。
一場會議開到午休,散會以後,歸晴就抱著電腦回辦公區了。
她剛坐下來,拿起手機,就看到了幾分鐘前程覓的微信。
程覓:【你說譽序咋想的,他跟徐也清吃飯,還得拉上我一起,說什麼三個人沒那麼尷尬。】
歸晴冷笑了一聲。
他是得拉上程覓一起,就他那種三棍子悶不出一個屁的架勢,跟啞巴似的,單獨跟女人吃飯隻有冷場的份兒。
歸晴:【讓你暖場子。】
程覓:【我服了啊,三十多的人了,跟女人吃個飯都得指導。】
歸晴:【純情唄。】
程覓:【怪不得他表妹吐槽他。】
歸晴:【那你多教教。】
程覓:【得了,我一個人過去也怪尷尬的,要不你一起?】
歸晴:【看時間吧。】
程覓給歸晴發了餐廳的定位過來。
歸晴看了一眼,然後關了對話框。
她捏著手機,目光落在手背上,想起了今天在茶水間發生的事情,乾燥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在皮膚上殘留著。
歸晴放下手機,嘴角揚了揚,臉上照舊沒什麼溫度。
——
自打言芝慈和謝予鞍來北城之後,歸晴就跟他倆住在彆墅,下班回家就能吃到現成的飯,日子過得格外滋潤。
歸晴高中開始就在外讀書了,她獨立得早,再加上言芝慈和歸岩離婚的緣故,她很少過這種家庭生活。
還怪享受的。
晚飯都是謝予鞍做的,他是為了言芝慈學的做飯,他們兩個人感情好,歸晴看了也挺高興的。
其實一開始,歸晴並不是很看好他們這段關係。
言芝慈比謝予鞍大了十三歲,雖然歸晴在戀愛方麵態度很開放,但這個年齡差還是有些太大了,而且謝予鞍自身條件不差,身邊也有不少女人圍著,之前談過的都是年齡相仿的。
言芝慈剛跟謝予鞍談的時候,歸晴還擔心她戀愛腦被謝予鞍騙錢騙色,一度以為兩人談不長,結果一轉眼,他們都在一起四年多了。
雖然沒結婚,但兩個人的相處模式跟夫妻沒什麼區彆了。
言芝慈是典型事業型女人,她性格上是有些強勢的,加上自幼出身在港城豪門世家,嬌生慣養,謝予鞍這種任何事情都順著她的,確實適合她。
至於她爸——
想起歸岩,歸晴輕笑了一聲。
她小時候一直不太懂,歸岩和言芝慈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怎麼走到一起的,長大之後終於明白了,人年輕的時候就容易被這種跟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吸引,然後還期待自己能改變對方。
言芝慈是港城人,家族三代從商,她是獨女,唯一的繼承人,而歸岩是港大文學院的老師。
這兩個人走到一起,跟火星撞地球差不多了。
結婚的幾年,兩個人都在較勁兒,可惜誰都沒能改變對方,所以,歸晴九歲兩年,他們就離婚了。
言芝慈非常強勢地拿走了她的撫養權,後來歸晴跟歸岩的聯係就很少了。
一直到她讀了大學,歸岩去了一趟美國,他們父女才再見麵,不過那次他帶了他的老婆和孩子,歸晴這才知道,他離婚後不久又再婚了。
新找的老婆也比他小幾歲,跟他一樣是大學老師,是那種溫柔賢惠的類型,看著一家三口感情挺好的。
從言芝慈和歸岩身上,歸晴領悟到一個道理,一個人很難被改變,如果婚前變不了,婚後更不可能變。
但道理懂了,她還是沒能控製好自己,撞了一次南牆。
“二二?”
歸晴被人推了一下肩膀,終於回過神來。
她在言芝慈的提醒下拿起了筷子。
言芝慈狐疑地看著她:“我發現你最近經常走神,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歸晴:“不是,剛才突然想到我爸了。”
言芝慈:“他找你了?”
歸晴:“沒有。”
她笑笑,“隻是單純地感慨,你要是一開始就找我小爸,就不用吃苦了。”
“那哪能叫吃苦。”言芝慈很坦然地笑著,“我從來不後悔和你爸爸結婚,起碼他讓我有了你。”
“況且,那個時候我也真的愛他。”
歸晴看了一眼謝予鞍,朝言芝慈擠眼睛:“你快彆說了,我都聞到醋味了。”
最近一段時間,每天的晚飯氣氛都很歡樂。
……
一眨眼到了周六。
歸晴睡了個懶覺,起床下樓,就碰上了要出門的言芝慈和謝予鞍。
謝予鞍:“我和你媽媽去超市,你有想吃的菜嗎,今天我下廚。”
歸晴擺了擺手,“我今天跟朋友出去吃,你們不用管我。”
言芝慈:“陶玖?”
歸晴:“不是。”
言芝慈起了興趣:“噢,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