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老譚是要明天才回來,我人都傻了,戳在那好半天才緩過神。
我不死心,就又問老譚有沒有家人。
但胖大嬸詞彙量一般,不知道“發咪力”啥意思,我隻能分開問老譚有沒有“烏慢”、“喪”、“刀客特”。
結果她直接一擺手:“呐幸!呐幸!老譚彎批潑!”
大概是餓的時間太長了吧。
聽到這話,我身子忽悠一晃,險些暈倒在地。
“撐住!”
“沈平川!撐住!”
“老譚指望不上就靠自己,你不能暈,不能倒下,郝潤和南瓜還在等你回去……”
我一邊鼓勵自己,一邊使勁的拍臉、搓臉,好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緩了一會,我再度望向胖大嬸。
我先鞠了個躬,然後比比劃劃的就說:“額吉,他賽白努,額……矮、矮按的老譚……弗軟的!朋友!砍油……砍油給烏密…薩姆富的,特貓肉…瑪尼…給烏右,某瑪尼……噠啵瑪尼……”
我當時蠻有信心的。
我感覺胖大嬸能跟我聊這麼多,人應該不錯,肯定能救濟我們一下,豈料她聽完呲牙一笑,當即搖頭:“No!!”
“No瑪尼No富的!”
我瞬間暴汗,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不給麵子!
但我並沒放棄。
四下一看,見她攤位上有張狼皮標了個$300,我立即伸出一根手指:“刀樂!萬騷怎特!”
“特貓肉,給你!”
結果……
她還是搖頭。
隨後任憑我說兩千、三千、五千,甚至一萬,她根本不動心,甚至理都不理我,估計是把我當成了騙子。
也是。
一連三天沒吃什麼東西,我臉色很差,衣服上也到處是土,怎麼看都不像能隨手掏出上萬美金的人。
意識到真沒戲了,我隻能轉身,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不過剛走出幾步,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兒忽然探入鼻翼。
我回過頭,就見胖大嬸抱著個皮袋子,裡頭裝的是奶酪,她正一塊接一塊的往嘴裡送著。
我舔了舔嘴唇,心裡忽的一動,想起來郝潤剛剛還給了我五千圖。
於是我立即折返回去,掏出那五千圖,顫著手指向奶酪,滿眼懇求地望著她。
當時外蒙這邊,奶酪價格多在每斤五百到一千圖之間,食肆區那邊更貴,翻了十倍不止,但胖大嬸畢竟不是賣奶酪的,她覺得有利可圖,便給了我半袋子,感覺能有七八兩。
沒有東西裝,我就用衣服兜著,快速往回走。
同時我心裡琢磨:有了這些奶酪,應該就能堅持到明天老譚回來了。
可沒想到,當我走出販賣區,抬頭朝休息的方向望去,卻見石頭旁邊,南瓜攬著郝潤跪坐在地,正在拚命的朝我招手!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拔腿就往過跑。
五六十米的距離,我踉蹌著,似乎跑了很久才到。
“咋了?”
“不知道啊!剛還好好的,突然就不知道事兒了!”南瓜嚇的慌了神,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彆急,就是餓的!”
我立即跪到近前,一邊給郝潤喂水,一邊輕拍著她的臉蛋說:“郝潤…郝潤……醒醒,有吃的了,你快醒醒吃點東西……”
說著我拿起塊奶酪送到她嘴邊,正要往裡塞時,她聞到香味,自動就張開了嘴。
嚼著奶酪,郝潤悠悠轉醒。
待到咽下去後,她喘著氣虛弱的問:“平川…是找到人了麼……”
“彆管那麼多,你先吃,多吃點……”我立即又往她嘴裡塞了塊奶酪。
連續吃了幾塊後,郝潤精神恢複了一點,就說讓我倆也吃。
七八兩奶酪不算多,但也不是特彆少。
我跟南瓜各自吃掉一小捧,剩下的都留給了郝潤。
看著她臉色焦黃,將奶酪捧在手裡舍不得吃的樣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想不通我們運氣怎麼就這麼差,明明都已經到了皮草湖,處境卻還是這麼的艱難……
恰在此時,伴著一股涼風,天邊轟隆隆就是一響。
我站起身子,迎著風朝遠方望去,就見天地交接的儘頭黑雲密布,道道閃電不時亮起,明顯正在下雨。
見到這一幕,我眼皮不自覺一跳。
草原上雨走的很快,看這架勢,說不定一會就要下到皮草湖來。
不能再等了!
甭管咋著,必須得搞點錢才行!
不然彆說郝潤,就是南瓜我倆的狀態也不怎麼好,要是再淋了雨挨了凍,有個感冒發燒什麼的,搞不好會出大麻煩。
打定主意,我立即蹲到背包旁開始翻找,同時說:“南瓜,你照顧郝潤,我出去溜一圈!”
南瓜頓時一驚:“乾哈啊川哥?你…你不是真要把……把法螺給……”
“咋可能?”
我將背包提到他麵前,讓他看了看我打算賣的東西——金印。
法螺肯定是不能賣的。
不僅僅在於虧,更在於皮草湖人多眼雜,這玩意一旦見光,說不定會直接給我們招來殺身之禍。
相比之下,金印就要好一些。
雖然也有危險,但隻要把字剜掉,再用匕首切碎應該就沒啥問題了。
畢竟在這種地方,我也不打算賣多少錢,能換頓飯,搞個帳|篷氈包啥的過一宿就行了。
不料聽我這麼一說,南瓜趕忙按住我的手:“彆呀川哥!”
“你不說這金疙瘩能值三四十萬呢麼?毀了多可惜啊!”
“財迷了你?”我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錢重要還是命重要?真要有人病倒,咱特麼更得抓瞎!”
話落,我拔出匕首就準備摳字。
“不行!太可惜了!”他拚命擺手,急赤白臉的說:“哪怕我去偷點呢!偷點也比糟踐寶貝強啊!”
當時我刀尖都懟到印麵上了,但此話一出,我整個人忽的一僵。
而後我緩緩抬起了頭看向南瓜。
“窩操嘞?”
“是啊,我特麼都忘了!你小子可以去偷啊,你咋現在才說?”
“咳……”
南瓜也有些懵逼:“額這……這大概、大概是餓的吧……”
話一頓,他忽然一臉擔憂:“唉?不行啊川哥,把頭說過,沒他準許,我不能乾榮門的活計啊?”
啪——
我再度拍了他一下:“現在把頭不在,我就是把頭,我準許了!”
……
十分鐘後。
北側邊緣的土坡上,南瓜一邊嚼著奶酪,一邊舉著望遠鏡來回觀察。
我看向越來越近的黑雲,忍不住催問:“咋樣啊?這都瞅多長時間了?還沒找著合適的呢?你不是倆月不乾,水平退化了吧?”
“川哥你這就有點瞧不起人了!”
放下望遠鏡,他牛逼轟轟的說:“彆說倆月,就是半年不乾我也不可能手生,更何況我平時經常練功,隻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彆扯沒用的,到底找著沒有?”
“嗯!”
南瓜認真點頭,壓低聲音道:“川哥,郝潤姐,這種小活兒雖然沒難度,不過保險起見,咱還是兩手操作,一會你倆這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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