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右武衛的武力擔當,秦景受傷非同小可,更何況兄弟倆一起栽了。
好在不是在刀兵相見的戰場上,才沒讓人無端背後發涼。
範成明猛地站了起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人不是橫著進來的吧!”
靳華清連忙澄清,“隻是輕傷,輕傷而已!”
必須第一時間說清楚,否則他擔心右武衛一幫小趴菜夜裡做噩夢。
範成明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仍有些難以置信,“誰能把他們兄弟倆一起傷了?”
靳華清歎了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
長話可以慢慢說,一群人連飯都顧不上吃,急匆匆地趕往秦景和盧照的住處查看他們的傷勢。
剛走到秦景的營房外,就聽到一陣“哎呦”、“哎呦”的呻吟聲,剛叫了兩聲,便戛然而止。
溫茂瑞側耳傾聽,眉頭緊鎖,“這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眾人通報之後入內,發現屋內已經坐了一圈人,多是營中的將領。
秦景和盧照已然褪去了上身衣衫,任由身旁忠誠的親兵細心地在他們布滿淤青與傷痕的肌膚上輕輕塗抹著藥酒與特效藥膏。每一滴藥液的滲透,都仿佛在為他們的身體注入新的力量與勇氣。
而先前發出呻吟聲的,竟是角落裡的衛欽。
原來不是傷了兩個,而是三個。
衛欽平日瞧著有些浪蕩,仿佛是秦景兄弟倆身邊可有可無的影子,但他能在群魔亂舞的並州城安然無恙地度過大半年,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茬。
呂元正歎息一聲,“朋友之間比武切磋也得有個度。”
幸好兄弟倆身上隻有淤傷,沒有刀劍的創傷。
呂元正可不會一廂情願地以為他們隻動了拳腳,沒動刀劍,不過是運氣好加之有本事避開了要害而已。
身體是將官的本錢,營中比武切磋大多點到為止。當然他們所謂的“點”,強度遠超普通人的想象。
像馮睿達斷人肋骨,讓對方癱在床上幾個月,本身就目的不純,是衝著尋仇去的。
一個可能是失手,但三個都落下傷勢,隻能說明對方沒有分寸。
呂元正緩緩說道:“好在班師途中無需上陣,這段時間你們就好好休養吧。”
段曉棠附和著點了點頭,“這幾天,仲行的班我替他值了。”
秦景連忙拒絕,“無需如此,這點小傷不妨礙行動。”
段曉棠按下性子,說道:“總歸不舒服,你們還是好好養著吧!”
剛收了秦景的駿馬,轉頭把人打成這副模樣,這是人情往來的路數?
寧岩坐在一旁問道:“不會隻有你們三人受傷吧?”
盧照任由陳黑在肩膀上貼上膏藥,冷嘶一聲,“陸三哥,比我們傷得更重。”
三人都非庸人,雖不曾以多欺少,但車輪戰下來,陸鵬義同樣吃不消。
上次見陸鵬義時,盧照還是個病號,並不曾親自領教過他的厲害。如今想來,當初秦景、葛寅混飯也不容易。
秦景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低聲道:“他比幾年前更強了。”
他們之間的差距更大了。
雖然在大眾看來,他們都是強手,但其中的微妙之處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武俊江安慰道:“有所得必有所失。”
他生於將門,少有和江湖人士交手,但作為習武之人,自然明白其中微妙的差彆。
就像段曉棠一抬手,所有人都知道她有軍武背景,而不是混江湖的草莽。
右武衛是個整體,他們更看重是秦景領兵破陣的本事,而不是單純的好勇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