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旭沒來得及和小狐狗勾兌情報,但看範成明如此排斥,顯然其中有些內情,在大庭廣眾之下不便追問。
轉而問起另一人,“孫三,你怎麼半路跑了,一下午沒見著人影。”
孫安豐若是留著市場,幫著抄抄寫寫,也能減輕不少負擔。
孫安豐頓時苦著一張臉,委委屈屈地說道:“我哪是自己想走,是被馮將軍‘逼’走的!”
武俊江聞言,立刻來了興趣,追問道:“他怎麼‘逼’你了?”
總不能是把橫刀架脖子上了吧!
孫安豐耷拉著肩膀,整個人都顯得有氣無力,“讓我幫他寫幾首詩。”
孫安豐捉刀代筆都快乾成職業的了,寫詩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但下單對象換成馮睿達,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一二了。
武俊江老成持重道:“可不興寫,這要是傳回長安……榮國公還沒回江南呢!”
到時候,孫安豐一天三頓大概就隻有竹筍炒肉吃了。
孫安豐連連點頭,“我就是知道這個,才立馬跑回營裡的。”
總不能因為過去兩人都出沒平康坊,聽《碧玉歌》,就以為是同一種人吧!
他著實沒有馮睿達那麼厚的臉皮,那麼硬的骨頭。
莊旭安撫道:“跑得好。”
範成明八卦道:“他這是在河東又找上相好的了?”
他們總共才在河東待幾天啊!當真是露水姻緣。
不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馮睿達這兒,光陰如梭啊!
不知道的事,孫安豐堅決不認,“他沒說,我也沒問。”
莊旭小聲爆料,“那事發生之後,並州還有人想找馮將軍自薦枕席。”
範成明倒吸一口涼氣,眼睛微微發亮,“什麼人啊?”
莊旭提起此事,語氣中略帶嫌惡,“都是些小戶人家,指望著能春風幾度,賺足幾年的花銷。”
中等人家不管是為自家名聲,還是忌諱馮睿達的名聲,哪敢往上湊。
怪隻怪“成人之美”局對外包裝太過成功,誰提起馮睿達不豎著大拇指,誇一句“大方敞亮”。
段曉棠冷哼一聲,“這主意不是小娘子,是小娘子父兄想的吧!”
莊旭含著一絲不屑,說道:“那當然了!”
女子多矜持,哪怕並州民風開放些,但也沒有奔放到這份上。
說得輕巧,好處家人拿了,落到她們本人頭上的,除了不知廉恥、殘花敗柳的名聲,還能剩什麼!
段曉棠冷笑道:“這麼想的話,哪裡需要假托女子之名,自己上不就成了!”
“親自討價還價,還不必擔心伺候不周!”
周圍幾個原本喝水的將官,聽得段曉棠一番大膽驚世駭俗的言論,要麼一口噴出來,要麼不留神嗆進了氣管,咳個不停。
心中暗自發誓,以後段曉棠說話的時候務必留個心眼——千萬彆喝水。
範成明瞠目結舌,愣了半晌,說道:“馮四也不是什麼都不挑的!”
馮睿達不求真情,將銀貨兩訖擺在明麵上,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彆人把他當冤大頭宰。
何況,那時候“蛇咬”的恢複期,應該還沒過去。
最關鍵的是,馮睿達雖然葷素不忌,但他真的不好龍陽。
就在夥頭準備收拾收拾,準備給同袍做夜宵時,依舊不見秦家兄弟倆回來。
範成明嘀咕道:“他們該不會是要夜不歸宿吧!”
班師回朝的途中,軍紀已不如戰時那般森嚴,但好歹也得提前知會一聲吧。
段曉棠篤定道:“他們會回來的。”
秦景和盧照都不是浪蕩性子,哪怕舊友重逢喜不自勝,打算秉燭夜談,也會派個親兵回來通報一聲,免得營中臨時有事找不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