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0章(1 / 1)

當天,杜喬隨意找了個理由,親自送段曉棠離開。待到周圍空無一人時,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段曉棠出身微薄,此次班師回朝,定然升職加官。以她如今的年紀,前途不可限量,已然將眾多同齡的世家子弟遠遠甩在了身後。

五姓七望看不上,但其他次一等的家族呢?

杜喬真怕以段曉棠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做派,真的把一妻三妾坐實了。

段曉棠心中早有計較,神情自若地說道:“我打算組個局,把範二和馮四一塊叫上。”

問杜喬,“並州城裡最熱鬨的酒樓是哪一家?”

在營裡、在李家吃飯,外人哪瞧得見呢!必須去鬨市,才能製造出效果。

杜喬一聽,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才說道:“倒也不必如此自汙!”

範成明和馮睿達在南衙內部還有一個樂子人的成分在,但杜喬長期和一群地方文官混在一塊,若是評價他們,就隻剩下“心狠手辣”四個字了。

彆看範成明、馮睿達臨時組了一個“成達”組合,兩人的情趣喜好各不相同,私交並不多,哪怕他們聯手整治了雍修遠一頓,情況依然如此。

杜喬已經能想象到那樣的場麵了,“成達”組合推杯換盞,段曉棠坐在角落喝她的飲子,並研究酒樓的小菜。待酒席散了,三人勾肩搭背一塊出去……一看就是狐朋狗友。

段曉棠反問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饒是杜喬智計百出,遇到這種問題,也隻能啞口。

如此一來,禍害的隻有段曉棠個人的名聲,並不會牽連其他人。

至於有幸作為道具的範成明和馮睿達,不僅從頭到尾毫無損失,還混了一頓美食。

這般做法,說到底隻能“防君子不防小人”,讓那些疼愛女兒的人家望而卻步,但對於那些隻圖利益、賣女求榮的人來說,並不算多大的減分項。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段曉棠的邀約剛發出去,就被其他人知道了。

莊旭站在段曉棠麵前,一副質問的語氣問道:“請客為什麼隻請範二,不請我?”

顯然範二霸王沒忍住炫耀的勁頭,又跑去找小狐狗顯擺了。

莊旭“委屈”極了,論交情論關係,段曉棠請客無論如何都該有他一份。

段曉棠撓撓額頭,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有時候名聲太好也是一種負擔,我最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需要借他們的煞氣鎮一鎮。”

莊旭嘴角微微抽搐,心底暗道,你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外頭是什麼名聲嗎?還自我感覺良好。

宴客嘛,自然得先給客人通氣,宴請的目的,以及有哪些赴會人員。

莊旭當然清楚,段曉棠邀請的另外一人是誰。和這倆貨比起來,她的確算名聲最好的那一個。

段曉棠問道:“那你還去不去。”

莊旭堅決道:“我忙著呢!”不去。

他名聲尚佳,就不去給段曉棠“添麻煩”了。

何況莊旭並非推脫,至少說他忙這件事是真的。

自打回到並州,營中大部分將官都當起了甩手掌櫃,上上下下都得讓莊旭等人看顧著,加之還要籌備返程事宜,那真是恨不得一個人劈成兩半用。

莊旭試探問道:“你遇到了什麼麻煩?”

段曉棠豎起小拇指,“一點點小問題。”

湊近道:“莊三,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莊旭摸了摸肚子,趁機提條件。“天天點燈熬蠟盤賬,腹中空空,連帶著腦袋都不靈光了。”

段曉棠連忙道:“待會我鹵肉,你一定得嘗嘗。”

莊旭聞言,微微頷首,給出一個“算你識相”的眼色。

賄賂給夠,莊旭爽快多了,“說吧!”

段曉棠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對外散播一點消息,我和範二、馮四,不僅公事上融洽,私下也十分投緣。”

本來這種事交給範成明辦效果最好,但他不是身兼要職,得擔當最佳男配角嘛!

莊旭眉頭微微挑起,三人公事上沒有鬨出過分歧,不是因為性情相和,而是他們分管的部分不一樣。

至於私底下,混得都不是同一個圈子,何來投緣一說。

不過既然段曉棠提出這等要求,那麼事實的真相就不重要了。

莊旭大義凜然道:“包在我身上,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們仨是差一點斬雞頭拜把子的莫逆之交。”

才不是看在鹵牛肉的份上呢!

段曉棠順著杜喬的指點,在並州城內最富有聲名的酒樓裡訂了一個包廂。

赴宴當日,範成明尚且懵懵懂懂,馮睿達卻是一眼就明。

歎息一聲,“至於嗎?”

他這種混不吝的人,頂多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對段曉棠這種腦子有疾的人來說,壓根不信門閥世家那一套,雞同鴨講,有何樂趣。

世家能拿出來交換的東西,並非段曉棠所看重的。雙方利益交換不對等,怎麼可能處得長長久久。

何況段曉棠是把過不下去就離掛嘴邊的人,可知古往今來,有幾個被休棄和離的世家女?

範成明興奮得好似瓜田裡自由奔跑的猹,腦袋左右搖晃,眼睛裡冒著光,聲音急促地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馮睿達無所謂道:“有個女郎或許看上了段二,她這是防範於未然,請我倆當擋箭牌來著。”

範成明連忙問道:“誰呀?”

馮睿達語氣輕蔑道:“和你沒關係。”

轉而對守候在門外的親兵吩咐道:“讓他們把好酒好菜都端上來。”

出人、出名替段曉棠辦事,大吃她一頓,不虧心!

馮睿達攬過範成明的肩膀,“我倆好好喝,彆管她!”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一旁隻出個人,並準備付賬的段曉棠。

三人平日裡分管不同事務,難得聚在一處,真正能佐酒的還是那些南衙事務。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班師回長安。

馮睿達憤憤不平地說道:“憑什麼分給左驍衛那麼多東西,他一個半衛,也不怕撐著!”

範成明理所應當地維護自家分號,“他們留駐並州少說一兩年,條件不比長安,七郎若不照顧些,往後日子難過,軍心如何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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