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原這麼說。
吳玲不可思議的眼睛睜大。
口中不由得讚歎說道。
“李郎真是睿智。”
“確是如此。”
“我便用平日查案的手段,從這彩瓷瓶下手。”
“果然尋到了事情的苗頭。”
經過吳玲的講述,李原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灌裝【天仙釀】或是【仙人釀】的瓶子,被稱為彩瓷。
常見的彩釉有三色五色之分。
風格款式與上京瓷器坊生產的大有不同。
不過吳玲畢竟是懸刀衛,幾番調查,便知道這種瓷器常作為貢品運入上京。
而這種彩瓷的產地,一般是大梁山南道的雲州府。
於是,吳玲便盯上了來自雲州的商隊。
果然在她的查訪之下,卻有一支雲州商隊正在上京。
而他們現在停留的地方,正是上京西城的瓷罐巷。
吳玲對李原說道。
“這支商隊大約有五十餘人。”
“是七八天前入京的。”
“最關鍵的,他們商隊中確實有一位女管事。”
聽聞此言,李原就是眼睛一眯。
隨即吳玲又說道。
“我猜測,那換瓶販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
“我沒敢打草驚蛇。”
“李郎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李郎手中拿著茶盞,眼睛閃動。
現在看,這支商隊的嫌疑顯然最大。
李原揚手一口將茶杯飲儘。
起身對吳玲說道。
“今天下午正好無事。”
“你跟我去那瓷罐巷走一遭。”
“看看這支雲州商隊,到底是什麼來路。”
吃過午飯。
李原便和吳玲出了門。
這上京西城,尤其是西市是販賣各種雜貨的地方。
金銀銅器,瓷器木器的店鋪林立。
這瓷罐巷就在西市附近。
瓷罐巷的整條街都是瓷器鋪子。
從日常的杯盤碟碗,到屋中的瓷器擺件是應有儘有。
吳玲在前麵引路。
而李原則是小心的在巷子中跟隨行走。
這不小心也不行,街巷左右都是瓷器鋪子。
很多商家還故意將瓷器擺在門口的條案上售賣。
路過的行人如果不加小心,很容易刮碰。
李原就看到一個年輕的挑夫,扁擔尖不小心刮掉了一個瓷瓶摔的粉碎。
正哭喪著臉和店鋪老板商談賠償之事。
又走了一段,穿過了瓷罐巷前麵的店鋪街。
後麵就都是灰牆灰瓦的庫房和車馬店。
吳玲站住身形。
用手指著一個掛著【胡家老店】牌子的大院說道。
“李郎,那支雲州商隊就住在這家車馬行。”
李原抬頭看了一眼店門,對吳玲說道。
“走,我們進去看看。”
“到底是誰,敢換瓶販賣我的酒。”
此時在【胡家老店】的上屋中。
幾個人正在屋中商談。
屋內一共有五個人。
第一位,是名臥在床上不斷咳嗽的灰發老者。
一旁坐著三名麵色嚴峻的中年人。
還有一名是老者身邊,正服侍他喝藥的一名素裙女子。
老者喝完藥,咳嗽漸止。
卻是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唉”
“大女啊,我們雲州譚家,世代行商。”
“這行商彆的不看,唯獨這“信義”二字最為重要。”
“這一次,咱們換瓶販酒。”
“可說是犯了商家大忌。”
“一旦被外人知曉了此事。”
“我們譚家,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在這商道上混。”
說到此處,老者也許是氣悶難忍,連聲咳嗽。
素裙女子忙俯身捧過來一碗水,為老者壓咳。
這時,一旁三名中年人中,為首的一位說道。
“譚會首,您也彆太著急。”
“這一次,換瓶販酒可不能怪咱們譚家大女。”
“我們這次運貨入上京,可是被那楚家給害慘了。”
“整個事情就是一個圈套。”
“如果不是大女在北川道高價買了幾十瓶青原漿和忘憂漿。”
“又用彩瓷瓶重新灌裝,以【仙人釀】的名字賣到上京的幾家酒樓。”
“恐怕現在,我們商隊連打尖住店的錢都沒有。”
“大家總不能露宿街頭。”
另外兩名中年人也說道。
“是啊會首,這次全靠大女的主意,我們商隊才能撐下去。”
“不如我們派人,再去北川采買些青原酒。”
“多掙些銀錢也是個好主意。”
聽了他們的話,臥病在床的老者強撐著坐起,連連擺手。
“不可,不可。”
“我們這一次,已然是違背了商德,怎可再做!”
此時,那名素裙女子也溫聲開口說道。
“幾位伯父,家父說的對。”
“這一次換瓶賣酒,本是權宜之計。”
“隻是為讓我們譚家商隊免於露宿街頭。”
“如今我們譚家,該想的是如何對付楚家的奸計。”
“如果在去換瓶販酒,就誤入了歧途。”
幾人正在屋中商談。
忽然間,屋外傳來了嘈雜聲。
屋中幾人都是一愣,其中一名中年人對著屋外喊道。
“來人,外麵出什麼事?”
屋門打開,跑進來一名夥計回稟道。
“啟稟會首幾位管事。”
“外麵來了一位年輕公子,他.....他說他是來買仙人釀的。”
“我們說不知道,他便要往裡麵闖。”
“如今虎哥帶人過去攔他了。”
聽聞此言,那名素裙女子便是一皺眉,急切說道。
“糟了,二哥性子暴烈,如果傷了那名公子可就麻煩了。”
那名臥床的老者,也要匆忙起身。
素裙女子連忙扶住老者說道。
“父親你暫且安歇,我出去看看。”
“定不會讓二哥闖禍。”
隨即起身,跑向了屋子外麵。
此時在【胡家老店】的大院之中,李原正和一夥商隊護衛對峙。
為首者是一名身高九尺的巨漢。
生的是肌肉虯結濃眉虎目,很是威武。
他手中拿著一根粗大的哨棒,眼睛盯著李原不屑的說道。
“什麼仙人釀,在下沒有聽說過。”
“趕緊走,彆在這找事!”
李原一聲冷笑,對他說道。
“你讓開,我和你們家管事談。”
“你不過是個護衛,你能知道什麼。”
李原的這句話,顯然是將這名漢子給激怒了。
“小子,叫你走趕緊走!”
“你不走,休怪我手下無情!”
李原冷聲說道。
“你這漢子真是聒噪。”
“趕緊滾開!讓你家能管事的人出來說話!”
這句話顯然激怒了眼前的漢子。
“你不走,我便打你走!”
他低吼一聲,就猛的揮棒向李原衝來。
此時素裙女子剛從上屋中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了眼前一幕,心中暗道不好。
糟了,脾氣暴躁的二哥又要惹麻煩了!
那名年輕公子,一看袍服就知不是一般人。
若把人家傷了,咱們商隊豈不是平白攤上了禍事。
素裙女子心下發急,剛要出聲大喊。
卻被接下來發生的事給驚到了。
李原看著迎麵揮來的哨棒。
他一不躲,二不閃。
而是抬起右手,嘭的一聲巨響,直接用手便接住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哨棒巨大的回震之力,甚至讓那壯漢倒退幾步,虎口發麻。
僅僅這一下,那名壯漢就懵住了。
自己這一擊,不說有千斤之力,至少數百斤也是有的。
怎麼可能被人僅僅用手憑空接住。
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李原反手握住哨棒用力一甩,壯漢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哨棒傳來,他不及鬆手。
身體就像是一個物件一般,被巨力直接甩了出去。
橫著向左側飛出數丈之遠,狠狠的撞入一堆稻草之中。
這一幕瞬間讓現場所有護衛,管事,還有那名素裙女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