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
李原便信步走回了家。
返回到甘井巷小宅的時候。
發現小院已經有人清掃過了,但屋中並無人。
李原昨晚宿醉,其實並沒怎麼睡好。
既然回到了自己家,便索性又補了一覺。
臨近中午時分。
李原是被屋中的聲響吵醒的。
他起身一看,原來是白家姐妹已經回到了小宅。
女侯爺還是一身平民裝扮的粗布衣衫。
正在院中晾曬著被褥衣物。
白雨萱則是手中端著剛沏好的茶盞,給李原送茶。
李原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
這時女侯爺白景從院中走了進來,似笑非笑的問道。
“李郎,昨晚玩的可儘興?”
李原被自家妻妾這麼一問,內心也有些尷尬。
不過好在此時的大梁,對男人去風月場很是包容。
李原也隻能隨口應付幾句。
可是白家姐妹卻不打算放過李原。
白雨萱忽然輕聲吟誦道。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聽到這首【江雪】李原就是一愣。
他是真沒想到,昨晚在醉花樓抄的詩,居然傳播的這麼快。
僅僅是一個上午,白家姐妹都知道了。
白雨萱則是一臉笑意的望著李原,調侃的說道。
“我還以為,我家郎君隻是一位鄉野武夫。”
“沒想到,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才子。”
“小女真是失敬了。”
“真不知道李郎還有多少本事,瞞著自家人。”
那邊的女侯爺也走了過來。
拿起李原換下的一身衣衫,準備去洗。
口中卻說道。
“李郎有如此詩才,為何平時不見展現。”
“與你相處這麼久,也未見李郎寫詩。”
李原知道,其實這是姐妹倆在抱怨。
在家就一筆不動,去了青樓就才如泉湧。
這是抱怨李原既然有詩才,居然沒給姐妹倆寫詩愈情。
畢竟在大梁,丈夫給妻妾寫詩可是恩愛的表現。
李原能怎麼辦,他也隻能繼續苦笑。
白雨萱還想和李原在打趣一番。
白景卻過來說道。
“好了小妹,趕緊給李郎試試袍服吧。”
李原這才看到,放在床上的是一件青色錦緞的袍服。
上麵紋著一隻斑斕猛虎。
這是一件大梁伯爵的朝服,自然就是李原領到的那一件。
朝廷發下來的袍服通常都不是那麼合體。
這次白家姐妹,是想幫李原改改袍服的尺寸。
女侯爺對李原說道。
“明日就是朝廷賜宴。”
“文武百官朝中權貴都會來。”
“咱們家的青原伯,總要穿的體麵一些才行。”
說著,就拿起袍服在李原的身上一番比較。
白雨萱也走到李原身後。
用手試了下袍服的長短,測出需要修改的地方。
李原隻能很是配合的站在原地,任由白家姐妹擺弄。
不多時,姐妹倆量好了袍服的尺寸。
取出針線剪刀,開始修改袍服。
李原發現,白家姐妹雖然做飯不行,但這女紅的手藝卻是非常不錯。
沒一會的功夫,這伯爵袍服就改好了。
李原穿上改好的袍服,在銅鏡前轉了下身,很是貼身合體。
此時,已近中午。
忽然小院門一響,走進來兩人。
李原轉頭一看,居然是一身黑衣的吳玲和丫鬟打扮的小荷。
這二人手中各拎著一個食盒。
居然是來送午飯的。
昨日白家姐妹親自下廚小試牛刀,但結果並不理想。
想學好庖廚之術,自然不是一日之功。
今日女侯爺便學聰明了,讓吳玲和小荷從侯府直接送飯過來。
不過李原看小荷和吳玲有說有笑,很是熟絡的樣子。
這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看到李原疑惑的表情。
吳玲趕緊走過來解釋說道。
“李郎,我看小荷資質不錯。”
“她的筋骨和輕功底子也很難得。”
“如果無人指點就太可惜了。”
“我想收她為徒,教她些武藝傍身。”
“將來她也可為李郎出力。”
李原這才恍然大悟。
吳玲是懸刀衛領旗,又出身差官世家,自幼便練得一身家傳武藝。
現在成了自己的妾室,而小荷又是自己收的貼身丫鬟。
兩人又都是女子,吳玲的武藝很適合傳授給小荷。
從更深的原因來說。
吳玲也希望能在李原身邊有自己的盟友。
而小荷的功夫其實隻學了一半,吳玲能幫著指點一二。
李原也覺得是件好事。
於是點頭說道。
“無妨,如果你有時間,就指點一下小荷。”
聽到李原點頭,兩人自然都是高興。
吃過午飯。
李原沏了一杯茶正在慢飲。
吳玲來到李原身邊,低聲回稟道。
“李郎,那換瓶裝酒的仙人釀,我已查到了眉目。”
聽聞此言,李原的眉毛就是一挑。
他知道吳玲出身懸刀衛精通查探,沒想到這麼快就查到了線索。
於是便低聲問道。
“是何人所為?跟我詳細說說。”
吳玲繼續回道。
“昨日,我調查了幾家購買仙人釀的酒樓。”
“一開始,那些店家無人配合。”
“於是我便用了些手段,從那些店家口中得到了些許消息。”
“他們都說,這仙人釀是有人上門推銷的。”
“來者很是神秘,聽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通常上京的酒家,不會買這種來曆不明的酒。
但因為這酒的味道醇香前所未見。
這夥人的手中有官家出具的販酒文書。
所以便試著買了些。
聽那些店家說,那些來販酒的人,為首者是個能言善辯的女子。
李原的眉毛一挑。
“女子?可查清楚了,她是何來曆?”
吳玲繼續回道。
“販酒的據說是夥行商。”
“這些人很是神秘,與酒樓交易也是每次貨銀兩清。”
“自己的來曆也是一點不提。”
“不過上京的這些酒家也沒懷疑。”
“他們大多以為,這夥人是不想暴露他們進貨的渠道。”
“這種事情,倒是在行商中很常見。”
“而這些酒家,隻管你帶來的酒是不是真貨。”
“其他的,店家並不在乎。”
“最初我根據這些店家,提供的那女子樣貌去查訪。”
“結果走遍了整個上京,也沒有什麼結果。”
“我便想到,這個方向應該是不對。”
“於是便換了思路。”
說到此處,吳玲眼中帶笑的看著李原,輕聲問道。
“李郎不妨猜猜,我是如何尋得線索。”
李原也是微微一笑,想了一下說道。
“如果人這條線斷了,那就隻能換條線索。”
“這酒是青原漿,我們自然知道來曆。”
“那能下功夫的,也就隻有酒瓶了。”
“吳玲,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