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靜虛的賬冊(1 / 1)

天色青灰。

在靜華公主府的後宅。

一處閣樓還亮著燈。

在閣樓的臥房中,公主陳月遙,半倚在榻上。

眼前兩名黑衣女衛正在向她奏報秘事。

“公主,不出您所料。”

“那妙喜禪院,果然是藏汙納垢之所。”

“裡麵發生的事情真是讓人難以啟齒。”

“如不是親眼所見,卑職也不敢相信。”

“上京的很多官員女眷,都與那靜虛和尚私通。”

靜華公主抬手示意,讓她們不必繼續說下去。

“不用再說,我都知道。”

“你們這次探查禪院,可有收獲?”

兩名女衛對視了一眼,回稟道。

“有!公主請看。”

為首的女衛【雲蝶】從懷中掏出了一本皺巴巴的賬冊。

這賬冊就如尋常的書籍般大小,封皮上還有些許陰黑血跡。

雲蝶將這賬冊雙手奉上,口中說道。

“殿下,我們在禪院的秘室中找到了這個。”

“為此,還不幸折損了兩名姐妹。”

聽聞此言,靜華公主的眼神一凝。

隨即她伸手接過了賬冊,打開翻看。

原來這賬冊裡麵寫的,都是京中官宦女眷去妙喜禪院與靜虛和尚幽會的記錄。

而每個記錄的後麵,還寫著從這些女眷口中打探到的隱秘之事。

比如自家丈夫最近又收受了多少財帛賄賂。

平日裡又與哪些官員暗自勾結。

私下又說了哪些大逆不道的話。

賬冊中記錄的,都是這些朝廷官員難以想象的醜事。

手中翻看著賬冊,公主陳月遙則是心中暗自冷笑。

我大梁的滿朝文臣武將,居然有這麼多的蠅營狗苟之輩。

這朝廷真是到了窮途末路。

其實靜華公主的這次行動,純屬是一次意外。

她在彙總有關龍驤軍與青原伯李原的情報時。

發現在北門慰軍的時候,李原向左相蔡宏文拋出了一個和尚的人頭。

經人辨認,此人是城外妙喜禪院的主持僧靜虛。

而龍驤軍更是指認這靜虛和尚為紅蓮逆賊。

此事其他人並沒怎麼關注。

但靜華公主卻是頗為上心。

她便暗自調動手中【燕雀司】的女衛,連夜出城去調查妙喜禪院。

結果卻是大有收獲。

彆的不說,僅僅是手中這本賬冊就價值千金。

靜華公主現在的處境並不算好。

雖然現在的上京,三方勢力互相對峙,暫時無人關注這位公主殿下。

但一旦局麵發生巨變,身處皇家權力旋渦之中的陳月遙也難逃傾覆之危。

最好的辦法就是未雨綢繆,為自己的未來早做謀劃打算。

除了手中的女衛密諜,最好還能拉攏控製一些朝中官員為己所用。

這本賬冊,恰巧就給了靜華公主這個機會。

裡麵記錄著數百名官宦不可見人的把柄。

很多人甚至還位居高位。

如果自己運作得當,也許能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

陳月遙長出了一口氣,對下麵的兩名女衛說道。

“你們辛苦了,下去領賞吧。”

兩名女衛對視了一眼又低聲啟稟。

“公主殿下,還有一事。”

靜華公主沒有抬頭,繼續問道。

“哦?是什麼?”

【雲蝶】忙回稟。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

“那妙喜禪院卻是紅蓮教的一處據點。”

“我們在審問禪院中一名管事僧的時候。”

“他招供說,最近上京周邊來了很多紅蓮教眾。”

“但不知他們目的為何?”

“我們不敢打草驚蛇。”

“這件事,要不要通報上京的城防司?”

靜華公主冷笑一聲。

“不必了,他們現在可沒這個閒工夫。”

“這些日子,輔國將軍從各處抽調武德司懸刀衛入京。”

“最近怕是要對後黨動手了。”

“這個時候,他們哪裡會管什麼紅蓮教。”

兩名女衛躬身行禮退下了。

靜華公主推開閣樓的窗扉,鳳眼望著天光漸亮的蒼穹。

卻又是一聲無奈的長歎。

天色放亮。

整個上京城似乎是活了過來。

早起的店家正在撤去門板掛上幌子。

而那些貨郎也穿街過巷開始了叫賣。

李原此時正走在街巷上。

他早上從醉花樓出來後,心想反正無事,不如走回自己甘井巷的小宅。

順路也看看這上京城早晨的景色。

隻是走著,李原忽然感覺這肚腹有些饑餓。

抬頭一看,見不遠處正有一個早餐攤子很是熱鬨。

圍攏在周圍吃早餐的客人不少。

李原便邁步走了過去。

向店家點了一碗粟米粥,一碟小菜,外加一盤酥脆的糯米炸糕。

準備先填一填自己的肚子。

他正吃著,就聽見身邊的幾名食客在嬉笑議論。

其中一名青衫食客說道。

“唉,你們幾個聽說了嗎?”

“昨晚上在綺羅街的醉花樓,那些鐵勒使臣要去找樂子。”

“據說指名點姓要找花魁蘇大家。”

另外幾人都是表情驚訝。

“哦?居然還有這種事,那些鐵勒人去了,這醉花樓豈不是完了?”

“我可聽說,咱們上京被這些鐵勒人玩弄至死的女子可不少。”

周圍幾名食客,聽聞此言也都圍了過來,其中一人也接話說道。

“這鐵勒人野蠻的很,他們去了,那位蘇大家,恐怕是要被糟蹋了吧?”

隨想那青衣食客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非也非也。”

“你們不知道,這醉花樓,不知哪裡修來的福氣。”

“當時,在赤水河大破鐵勒人的青原伯李原,正在醉花樓中吃酒。”

聽聞此言,周圍的幾名食客都是眼神一亮。

“哦,莫非就是昨日在凱旋儀上,力斬鐵勒使臣伯吉亞的那位李校尉?”

“沒錯,就是他!”

幾名食客心下焦急,忙對著青衫食客問道。

“那後來如何了,你快說啊。”

青衫食客微微一笑,還頓了一下,故意讓幾位聽眾心中更加急迫。

然後才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些鐵勒人也是倒黴。”

“他們居然正撞到李校尉的麵前。”

“為首的那個不但沒認出李校尉,居然還要李校尉給他斟酒。”

周圍食客都是驚的睜大的嘴巴,一人急切的問道。

“那然後如何了?”

青衫食客露出一個得意笑容。

“還能如何,這青原伯在醉花樓那是大發神威啊。”

“把那些鐵勒蠻子打的是哭爹叫娘!”

“七八個鐵勒漢子,都是跪地求饒。”

“紛紛喊李校尉饒命!”

“果真如此!?”

周圍幾個食客,臉上都露出了驚喜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青衫食客則是露出了些許不滿。

“我還能騙你們怎的。”

“現場的好多人都看到了,那些蠻子個個嚇的不輕。”

“為了讓李伯爺饒過他們,這些家夥甚至給青原伯跳舞。”

聽聞還有這事,周圍的食客都是忍俊不已,一人捂著嘴笑問道。

“這些蠻子居然還會跳舞。”

“莫不是那蠻子跳的,比醉花樓的姑娘還好看嗎?”

青衫食客搖頭晃腦的說道。

“聽現場看蠻子跳舞的一位禮部大官說。”

“那是蠻子敗者,跳給勝者的舞蹈。”

“甚至還要頭頂食物讓勝者挑選。”

“哦哦,原來如此。”

“這麼說,這些蠻子也沒什麼可怕的。”

“那是,隻要你有青原伯的本事。”

看著眉飛色舞講著昨晚醉花樓見聞的食客。

李原會心一笑。

起身結了早餐的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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