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雪然戴著帽子口罩。
她覺得這邊氣候特彆乾燥。
空氣喇嗓子。
剛踏上這片土地,便已經有點受不了,想要打退堂鼓了。
“我可以不去嗎?”
“都到這裡了,駱小姐覺得你可以不去嗎?”
王道長揚了揚眉毛。
他不覺得這件事還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駱雪然也就是習慣性地抱怨一下。
她自己也知道不得不去。
否則被噩夢困擾著也是個死字。
不禁又看向肖景辭:“景辭哥哥......”
“走吧,先去吃個飯休整一下。”
肖景辭說道。
他們剛進城,開了兩天的車,每個人都是風塵仆仆的。
而根據導航,要到駱家祠堂,還得再開七八個小時。
駱家雖然從前是名門望族,但是一代比一代沒落,加上時局變遷,戰火紛擾,最後的一脈,也就是駱雪然父親那一脈,也在三十年前徹底敗落。
而今隻剩下駱雪然父女了
地勢十分偏僻。
不過,從地圖上看來,那裡雖是荒村古道,但是人流量十分大,儼然已經成了一個網紅打卡地點。
隻因為一座荒廢的古老祠堂,屹立在那不知道多少年,風雨侵蝕巍峨不動。
且有人說一到雨夜,那裡便燈火輝煌,裡麵推杯換盞。
好似有人住在裡麵一樣。
但是一到白日,那裡又是一片荒涼景象。
而祠堂之外,還有一顆參天巨樹,十幾個人才能合抱。
不知從哪傳來的消息,這顆古樹能實現人的心願。
久而久之,這棵古樹便成了許願樹。
許多人大老遠的驅車趕來,隻為用紅布將自己的心願掛上去。
有的是姻緣,有的是健康,有的是事業。
各種各樣,應有儘有。
於是,這一棵位於廢棄古老祠堂之前的參天古樹,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掛滿了紅色的布匹和各種各樣的許願牌。
倒也成了一番彆樣的風景。
這裡一沒有人家,二沒有酒店,卻也十分熱鬨。
肖景辭也從圖片上看到了那棵樹。
明明很雄偉的一棵大樹,紅色的布條隨風飄蕩。
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光是看著圖片也有點不舒服。
王道長探頭過來看了眼。
“嘖。”
不過也沒有說彆的話。
“有時候都不知道這些人跟的什麼風。”駱雪然有些憤憤不平。
明知道這地方鬨鬼,還要來許願。
倒是不怕被鬼纏上。
她千方百計都不想來。
彆人想來就來,還把這當成網紅打卡景點。
人與人相比真的要被氣死!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王道長搖頭笑了笑。
“走吧,先去找個地方落腳。”
眾人再次出發,前往城中酒店,休息了一陣,再吃飯。
但不知道是不是肖景辭的錯覺,他總覺得這裡的人們,有意無意地總在看著他們。
第一次可能是想多了。
可當次數多了以後,肖景辭便感覺到不對勁了。
譬如進酒店的時候,前台眼神就直勾勾停留在他們身上。
當肖景辭看過去的時候,前台就慌忙地收回視線。
除了前台,服務人員也是。
眼神就像黏在身上似的。
但是隻要肖景辭看回去,他們又總是慌忙看著地上。
那種感覺,就像身後跟著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肖景辭也回頭看了一眼。
身後什麼都沒有啊。
那這是怎麼回事?
到了電梯以後,還是這樣。
肖景辭終於忍不住。
“你們到底在看什麼?”
他問兩個服務員。
“啊?”服務員趕緊低下頭,有些慌亂:“沒,沒有啊。”
她們臉頰緋紅,眼神左右飄忽不定的。
肖景辭眯起眼睛。
不對,太不對了。
他不再多問。
電梯上行。
酒店的電梯很大很寬敞,但是人也不少。
除了他們一行,他,駱雪然,阿詩,王道長以外,還有兩名服務生,以及一對夫妻,一個中年男。
也不算站得特彆滿。
住的地方在三十二樓。
漸漸的,肖景辭發現所有人的視線,又一次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是那種頭不動,但是眼珠子動,集體瞥向一邊看著他們。
嘴角還伴隨著陣陣詭異的弧度。
肖景辭猛地一下回頭,發現所有人都正常的,各做各的事,並沒有看著他們。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麼?
然而,當他看向電梯的玻璃時,發覺這些人再次看著他們。
肖景辭忍無可忍:“你們到底在看什麼?”
語氣已經帶著暴怒了。
隨著他一聲怒喝,電梯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空氣凝滯了。
“景,景辭哥哥......你怎麼了?”
駱雪然語氣顫抖著,有些愕然地看著肖景辭。
今天的肖景辭怎麼怪怪的?
“你們沒看到嗎?所有人都在盯著我們看。”肖景辭皺著眉頭。
“沒有啊?景辭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沒有人在看著我們。”
駱雪然轉頭,正如她所說的,誰在看著他們啊?
反倒因為肖景辭的吼聲,此刻大家都莫名其妙的。
“王道長,你也沒發覺嗎?”肖景辭不和落雪然說,轉而看向王道長。
王道長攤手:“肖總可能精神緊張了,並沒有人看我們。”
“我沒有,從我們進酒店開始,所有人都在盯著我們看,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肖景辭有些暴躁地捋著頭發。
看看看,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神經。
"景辭哥哥。"駱雪然拉了拉肖景辭的衣袖:“我覺得你可能,真的想多了。”
她確實沒有發現有人在看他們呀。
這不是想多了是什麼?
肖景辭眼角抽了抽。
他低頭看阿詩。
阿詩咬著棒棒糖,麵無表情地搖搖頭。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麼?
操了。
肖景辭越發煩躁了。
過了一會,九樓到了。
電梯裡卻沒一個人動。
“誰按的九樓啊?”駱雪然忍不住問道。
隻不過沒有人答應她。
所有人都很默契似的,不發一言。
駱雪然咕噥了一聲,把電梯門關上了。
可剛關上,那門卻又自動打開了。
就像有人在和她反著按一樣。
駱雪然再按,門再開。
這下,駱雪然也意識到了不對。
“誰啊?是誰在搞惡作劇?”
自然沒有人回應她。
駱雪然怕了。
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王道長。
“道長......”
“嗯...”王道長恩了一聲後:“沒事,你讓她出去吧。”
他話一落,空氣頓時安靜了。
駱雪然往肖景辭背後躲了躲。
她,是誰啊?
而奇怪的是,其他人對於王道長的話,仿佛是見怪不怪的,就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下。
一陣風從身邊經過,電梯門關上了。
駱雪然更堅信剛剛電梯裡有東西。
但是彆人為什麼不害怕?
這個酒店好奇怪。
所有人都神神叨叨的。
包括景辭哥哥到了這裡也變得不正常了。
肖景辭臉色不太對勁。
“景辭哥哥,你還好吧?”駱雪然問道。
“沒事。”
他揉了揉額頭。
繼續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
當電梯繼續運行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又開始不自覺地瞟向他們。
這讓肖景辭心緒不寧。
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讓他遇上這種事情。
“好了,我們走吧。”
終於,電梯到了三十二層。
王道長率先走了出去。
肖景辭跟上去,他一刻也不想在電梯裡多呆了。
“哎,先生。”
就在這時,那對夫妻中的男人,拉住了肖景辭。
肖景辭轉身,看著對方煞白的臉。
“有事嗎?”
“沒,沒事。”
對方欲言又止,最後選擇了沉默,放開了肖景辭。
真特麼的奇怪。
肖景辭都想換酒店了,可是看大家都很累了,便沒說這話。
出了電梯以後,他總覺得自己身上發生了點奇怪的變化。
但是又說不出是什麼。
就是腦袋有點昏,記憶有點混亂。
而在電梯門關上的刹那,他並沒有看到,電梯裡,還有一個他。
以及一襲紅裙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