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真是一個又陰又毒的賤男人啊。
“我知道餘弦雨因為當初流產,心裡一直有結,甚至那個孩子的骨灰都放在寺廟,她經常會去祭拜。於是就教了張宏,說是求了一個大師,隻要把孩子的骨灰拿回家,用心頭之血加上嬰兒屍骸供養,就能讓死去的孩子再次投胎在肚子裡。”
“其實,我是想要她自食惡果,這樣供養出來的,就是一個凶猛的惡靈,而且,她之後懷的每一胎都會因此流產,我把那些流產的胎靈收集了起來,加以控製練成了陰奴。”
“她就真的信了,那之後還真懷孕了,但都因為神龕的原因,沒有一個保住的。”
“我也有私心,我怕她真的生了張宏的孩子,張宏會反悔,所以不可能讓她真的生下孩子。另外,我也想給我死掉的孩子報仇,讓她也當不成母親。”
楊婷說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成功了。
不光成功讓餘弦雨和身邊人死了,也讓餘弦雨這輩子沒有當成母親。
人這一生,諸多坎坷。
寧結真小人,勿交偽君子。
吳秋秋遲遲沒有說話,餘弦一也因為憤怒悲傷,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很久很久,吳秋秋才說道:“殺餘弦雨,你們也計劃了很久吧?”
“這個計劃是張宏製定的,在三個多月以前,張宏以餘弦雨的身份,把羅飛騙來了家裡,我用陰奴操控餘弦雨殺了羅飛,餘弦雨當時被嚇壞了。而那個時候張宏找了個理由出門,有不在場證明。”
“我又以陰奴操控餘弦雨,將羅飛的屍體砌在了牆壁之中。之後,才炮製了餘弦雨墜樓事件,張宏會暫時成為最大的嫌疑人,但是由於破綻百出,他很快會被洗清嫌疑。”
“之後,警察們會發現家裡的神龕與屍體,加上張宏的供詞,事情就會往餘弦雨殺了人良心難安,受到驚嚇以後畏罪自殺的方向演變。”
“張宏能脫罪,還能順理成章繼承餘弦雨的遺產,到時候我和他就能遠走高飛了。”
楊婷麵帶憧憬。
吳秋秋聽過之後,卻有疑問:“你們明明可以有更簡單的方式殺了餘弦雨,比如車禍之類的,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搞成這樣呢?”
楊婷沉默了一陣:“因為,我要讓她以最慘烈最屈辱的模樣死掉。”
“至於為什麼要把張宏也納入計劃之中,這是他給我的承諾,他說這樣,我就能放心實施計劃,而不用擔心他跑掉了。”
吳秋秋明白了。
張宏當時如果不在現場,他擔心楊婷不會按計劃行事,楊婷也擔心張宏會把自己推出來背鍋以此擺脫他的嫌疑。
剛還說楊婷戀愛腦,其實也很會為自己考慮的。
“但你還是很天真,因為你說的這些都是一麵之詞,沒有物證的情況下,張宏如果誠心想脫罪,還是很簡單。”
畢竟說到底,一切都是楊婷做的啊。
張宏做了什麼呢?
啥也沒有。
就是當了一段時間嫌疑人,而且很快就會被洗脫嫌疑。
“不,不,你胡說,他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楊婷搖搖頭,完全不信吳秋秋說的話。
這時,吳秋秋卻接到了電話。
一看號碼,居然是朱警官打來的。
吳秋秋聽了幾句,看向了楊婷。
“張宏說,是你害死了餘弦雨和其他人,他被你威脅了。”
楊婷眼中的亮光寸寸寂滅,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不可能,他不會這樣說的。”
吳秋秋搖搖頭:“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警察正往這裡趕,你有什麼話,同警察去說吧。”
陰奴儘毀,楊婷此時也不過一個普通人。
在警察麵前翻不起什麼浪。
而張宏,隻怕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算好利用楊婷達成自己的目的,再利用警察擺脫楊婷的糾纏。
如此以來,他就徹底自由了。
他的內心,或許也是怕楊婷的。
畢竟楊婷殺一個人太容易了。
於是,他不惜以身入局,以此安撫楊婷,卻又能巧妙的給自己脫罪並擺脫楊婷。
這個張宏,心思縝密啊。
那天餘弦雨墜樓,他追下樓時,何等的恐懼與悲傷。
隻可惜,這一切都是演的。
不得不說,他的演技太好了。
在最初,不管是朱警官,還是她,都一度將張宏抹除了嫌疑人名單。
卻沒想到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呢。
楊婷轉身就想跑,被張小滿一把抓住了。
她失魂落魄一般,跌倒在地。
“不會的,他不會拋下我的......你肯定在騙我。”
吳秋秋沒說話,對楊婷的可憐模樣,更是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同情。
沒必要,實在是沒必要。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楊婷則是可恨之處大於可憐之處。
不值得同情。
反倒是無辜死掉的人更值得同情。
餘弦一姐弟倆,還有羅飛等一眾人,都是為了張宏和楊婷自私自利而陪葬的無辜者。
很快,警笛聲從遠方響起,越來越近。
楊婷自然也聽到了。
她肩膀一縮,明白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她逃不了了。
“你知不知道,你殺了這麼多人,背上了多大的因果?每個人做的每一件惡事,在未來,都會化作一把回旋刀,刺向自己。”
吳秋秋說道。
楊婷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為了我的未來而已。”
見狀,吳秋秋也不想再說了。
直到此時此刻,楊婷也沒覺得自己錯了。
她唯一痛苦的,隻是張宏疑似背叛了她。
警車終於到了。
朱警官帶著警員下車。
看到吳秋秋時疾步走了過來。
“辛苦了小吳同學,多謝你。”
朱警官說道。
隨即,幾個警員將楊婷擒拿。
楊婷心已死,沒有任何反抗,就被押上了警車。
朱警官點燃了一根煙。
“真是很奇怪,張宏今天主動交代了一切。”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吳秋秋說道。
朱警官歎氣:“可若是這樣,我們就很難找到證據把張宏定罪了。”
“找證據這種事情,就隻能靠朱警官了。”
吳秋秋伸了個懶腰。
該做的她已經做了,剩下的工作就隻能讓朱警官來收尾了。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給死者一個交代的。”
朱警官嚴肅起來,如同立誓一般說道:“任何邪惡終將被繩之以法。即便壞人隱藏得再好,也會露出蛛絲馬跡,絕不會讓他逍遙法外。”
“好。”
吳秋秋笑了笑。
她轉身要走之際,突然腳步一頓,想起一件事來。
餘弦雨的靈魂還沒找到呢。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朱警官疑惑地看向吳秋秋。
吳秋秋搖搖頭。
“沒事。”
這個事情還是不必和朱警官說了,免得一會又說她搞迷信。
“那行吧,我們先歸隊了,等案子結了,再請你吃個飯。”
朱警官此刻也忙著收隊審訊嫌犯,便沒有再留吳秋秋。
現在楊婷被抓了,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再禁錮餘弦雨的靈魂了,吳秋秋可以回到酒店,再布陣招魂,然後超度亡魂。
在此之前,還可以讓餘弦雨姐弟倆見上一麵。
等此間事了,她就能去找莊教授了。
事不宜遲,吳秋秋馬上就回到了酒店,拉上了酒店的窗簾,確保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
然後擺好了鏡子,蠟燭,黃香等等。
又去要了一碗米飯,做好了準備才準備招魂。
可就在吳秋秋有所動作之時,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她表情一變,看向了陰暗空曠的房間。
房間門那裡,分明什麼都沒有,卻慢慢的看到一縷黑霧在此彙聚。
吳秋秋捏好了銅錢,隨時準備動手。
卻在下一秒,又收起了那種警戒的神色。
她在那些黑霧之中,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