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硝煙正在漸漸的消失,隻是那味道,顯然不是一時半會會散去。
“命令全師幫助虎賁旅的戰士在全城尋找這樣的銘牌,看看能不能找到三十五師.....”
趙皇走在這破碎的城中,目光巡視著,滿城疲憊的身影,對於戰死他鄉,落葉歸根就是最深的執念。
“是。”劉向誌用力的點了點頭。
整個盛京,各大駐地之中,各種戰士就地鋪了一個粗布,就互相依靠在那裡抱著槍就地休息。
風雪為被,大地為床。
一些戰士,身上繃帶早已變成漆黑,在那裡一躺著,便是入睡,無論北風如何呼嘯,都無法打擾他們入眠。
趙皇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可最終還是咽了下去,老婦帶著少女拿著一些草席,送到一些站著的戰士身旁。
由補丁構成的衣服,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還是將隔絕風雪的草席送出。
城中這樣的身影很多,都會不自覺的停留下來多看一眼。
“戰時軍在前,戰後民在側。”
趙皇手中拿著銘牌的手微微抖動,手中的銘牌早就被血液浸染,可依舊能看到名字。
若無戰事,或許他們也是大好年華,享受著世間冷暖,可身為軍人,眼前一幕卻讓他內心欣慰的。
國土收複,民心所向。
虎賁旅作為一支軍隊,真正的做到了軍人所要履行的職責。
報紙漫天飛,口號震耳聾,可虎賁旅卻是真真實實的在做,大雪傾斜而落,收拾舊山河。
盛京。
城東的指揮室,原本是盛京防守部隊的指揮室,如今自然成了林天塵的前線指揮部。
天色漸晚,確定小鬼子撤出城後,林天塵緊繃的神經微鬆。
在布置好城內的一些工作還有哨點,一些重要事項後,倒頭就睡。
畢竟從戰事開始就沒有怎麼休息過,更不要說發動總攻的時候,更是打盹都不敢。
大約四五個小時之後,林天塵的精神恢複了一些,接過方白鹿遞過來的毛巾,順手抹了一下。
便再一次站在了掛好的地圖前,雖然他看著地圖,但是他的內心注意力基本全在腦海當中。
“升級了.....”
林天塵的眸子露出了一絲精光,可視化地圖自平安縣一戰和原城一戰後,這是第三次的升級。
第一時間檢查著升級之後的可視化地圖,視野開闊了許多,整個盛京城皆入眼中,林天塵最為關心的範圍,從之前的直徑四十,再一次翻倍,變成直徑八十公裡。
“沒有了限製,可以直接延伸八十公裡。”林天塵檢驗的可視化地圖,站在原地向東延伸八十公裡,發現沒有了之前內圈的限製,可以直接站在可視化地圖的邊緣進行一個方向的探索。
這樣的變化,讓林天塵內心有些興奮,意味著兵團作戰能擁有更加廣泛的範圍,這可不是僅僅作八十公裡那麼簡單,用的好的話,是完完全全可以囊括一百六十公裡以內的戰場。
雖然極限的情況下,自身的風險會有所提升,但是周圍又不是沒有警衛部隊,而且隨著部隊數量的提升,身邊必然會駐紮著不少的部隊。
“得多培養一些部隊指揮,參謀也得培養...”林天塵嘴角低喃著說道,伴隨著範圍的提升,到時命令傳遞的實時性,十分的考驗。
最為重要的是,範圍更廣,前線部隊的指揮能力就需要更強,以應對一些實時的變化。
這樣的變化,讓林天塵感覺未來總有大兵團作戰的樣子。
甚至這一次升級,限製的消除還不是最大的驚喜。
“能三維顯示...”林天塵發現可視化地圖盛京城內的地下暗堡,還有一些通道,裡麵甚至還藏著一些之前沒有找到的小紅點,之前就猜測到進入了地下掩體。
可是現在根本無法遁形,現在的可視化地圖,已經不再是前後左右的延伸,同時還可以上下延伸,又或者是斜麵向上,或者斜麵向下延伸。
“這不是連潛艇都不怕了?防空預警也會更遠。”林天塵瞬間就想到了這個作用,地下掩體無處遁形,就已經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收獲。
更不用說海戰也有提升,防空預警更是可以延伸出去,雖然說現在海戰的提升用不上,但不代表未來用不上。
升級之後,林天塵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
這時,傳來了方白鹿的聲音。
“旅座,四團回來了。”
“走!!”
林天塵收拾了一下心神,便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風雪傾下,城內能看到不少百姓也加入了城中重建之中。
在城東方向,正是一團、二團、五團的休息駐地。
四團回歸之際,城內外也有不少百姓與戰士觀望。
“虎賁旅四團...”
望著遠處歸來的戰士,張守秋眸子之中有著複雜的神情。
戰場之上,相隔數月,終究回到大部隊中,戎馬戰場的相見,他最能懂其中有多難。
隻是他的麵色是沉痛的。
“若是楚兄還在,或許他做夢都想在虎賁旅吧....”張守秋想到三五八團,內心一陣的心痛。
他是主戰派,可是楚雲飛更是主戰派,如果原城那一戰楚雲飛的三五八團沒有全團陣亡的情況下,或許也會跟著他們一起北上。
雖然說一路上走的磨磨唧唧,但是結果是好的,如今他站在了虎賁旅的陣地上,已然成為了虎賁旅的一員。
楚雲被落是在虎賁旅,那不就發揮其自身才能,滿腔的抱負得以施展。
隻是
張守秋輕輕一歎,神情充滿著無奈,時機就是這樣,在對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
當對的人出現的時候,楚雲飛帶著三五八團已經全團殉國,何其悲壯。
“副團,我跟你說,四團能吸引那麼多小鬼子注意力,都是因為我的陽謀。”
徐景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語氣帶著自豪的語氣說道。
此刻,他的腦子很大,畢竟他的算計可是得到了林旅的認可,再加上當初丁家國出征的時候,還經曆過他的特訓。
在浦東的那幅畫,騙了小鬼子一整個秋冬。
徐景強隻是想想,臉上全是控製不住的驕傲。
“強哥,你就彆得瑟了,不過是碰巧罷了。”一旁的宋子成有些無語的開口說道。
“你懂什麼,這是我和旅座陽謀。”徐景強一聽就不樂意,瞬間甩開了張守秋,站在宋子成麵前掰扯。
“可我聽說你那天見旅座的時候嚷嚷著斷指明誌....”宋子成麵對著壯漢一般的徐景強,瞬間認慫,弱弱的開口說道。
“我是與林旅探討,要不然我憑什麼訓練總教頭,你三塊大洋....”徐景強理所當然的開口,神色充滿著傲然。
“強哥,彆提三塊大洋,我相信你的腦子。”
宋子成一聽,連連的擺手,一副認輸的模樣。
一旁的張守秋默默的看著,對於鄒民的這兩個臥龍鳳雛,可謂是極其羨慕。
共襄盛舉成佳話,一夜三千兵是傳奇。
鄒民將遇良才,是一團每個指揮官津津樂道的話題,徐景強在浦東誤導小鬼子更是讓他佩服不已。
四團不負眾望,與小鬼子部隊在長白山周旋數月,如今凱旋歸來。
在戰場之上,像徐景強和宋子成這般知根知底的兄弟,是可遇不可求。
曾經他也有一個,隻是
張守秋摸了摸手中的長槍,眼神之中儘是落寞,曾幾何時,兩人意氣風發,年齡不是代溝,共同的目標,讓彼此成為無話不談益友,成為前進道路上的戰友。
如今故人已逝,曾經快槍比試之後的那些言語,都隻有他一人記得。
張守秋眸子微動,望向正歸來的一個個戰士,內心的落寞隻有他懂。
四團的人數很多,看樣子起碼有七千以上,其中不少抵抗聯盟的戰士,還有一些民兵。
對於四團的回歸,他內心是高興,隻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獨看山河收複,良人不在...要是原城一戰,楚兄沒有犧牲,恐怕也與我們一起共襄盛舉....”
張守秋輕輕一歎,內心充滿著複雜與悲傷。
“副團長,你看!那個就是丁總教頭,是不是和這幅畫一模一樣!”
徐景強自豪的說道,將手中的畫像舉了起來。
“要知道為了給小鬼子設計這個,我費儘了心思....”徐景強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對於這個畫像顯然十分的滿意,身披紅色長袍,眼神充滿指揮,單手指著前方,揮斥方遒。
當初他可是找了韓青墨好幾次,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誤打誤撞,不僅避免了小鬼子對旅座的調查暗殺,還讓小鬼子和四團在長白山糾纏了幾個月,讓小鬼子一直都是認為旅座還在長白山。
當然對於這些,徐景強是不可能說的。
“我就用幾張畫相,就讓小鬼子和四團在長白山糾纏了數月...當然,這其中林旅的居功甚偉...而我隻是奉獻了一些小小的功勞,都是為了家國...”
徐景強抬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臉上的笑容控製不住。
不管怎麼說,隻要林旅不來拆穿他,這就是教科書一般的陽謀,到時廣為傳播,他們老徐家也算是出了一個高智商,光宗耀祖。
“說的好!!”張守秋對徐景強給予了最大的肯定,豎起的大拇指。
隨後目光落在了出現在人身上,一個斷手斷腳獨眼之人,依舊是在這戰場上發揮著最後的餘熱。
甚至還讓小鬼子一直覺得,這就是‘林天塵’以身入局...不得不說,這配合的是真好。
張守秋默默的注視著,隻是突然間,他不由的眨了眨眼睛,認真的看了一眼。
仿佛見鬼了一樣,讓他再一次揉了揉眼睛,他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在隊伍之中楚雲飛穿著虎賁旅的軍裝,邊上他還看到了孫銘!!!
甚至周長義那個濃眉大眼,楚雲飛的小迷弟也是穿著虎賁旅的軍裝,跟在楚雲飛的身後。
張守秋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剛剛腦海中,還是那封義氣憤慨的訣彆信。
功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還在腦海中不停的回蕩,隻是他沒有想到這狗日的楚雲飛早早的上了船,竟然沒有喊他。
楚雲飛仿佛察覺到了張守秋的目光,不由的轉頭,在看清來人之後,第一時間走了過來,凝望著張守秋。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因為他還看到了彭山平,以及許許多多三十三師的兄弟。
“狗日的,共襄盛舉也不喊我!!!”
張守秋重重的一捶楚雲飛的胸口,怒不可遏的開口說道。
“........”
楚雲飛感受著胸口的疼痛,自知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