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江轉頭向林參將招呼,“你帶個人住我們院裡去,後麵再來的隊伍,有職務的都住我們院裡來。”
他這是在安排後續的住宿問題,讓有職務的人能有個好點的住處,也是為了方便商議事情。
拍拍林參將的肩膀,景長江無奈地說,“讓兄弟們吃飽了趕緊休息,接下來還得幫遲到的兄弟們搭帳篷。”
說著指了指莊子到山腳下的那一片空地,“你們到得早,不然也隻能席地而睡。”
被大將軍摟著肩膀往前走,林參將受寵若驚,但滿臉都不在乎,“以前在北地,連帳篷都沒有,不是一樣睡得踢不醒?”他這話雖然輕鬆,卻也道出了當初在戰場條件的簡陋,還有內心的苦澀。
“哈哈哈!放心吧!山上的屋子大部分都建好了,不夠再自己動手的不多。”
景長江笑著回應,這話既是在安慰林參將,也是在給大家打氣。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
……
且說景春熙和胥子澤兩人留在了山上,卻想出了更加節省時間的法子。
一開始都站在一側的岸邊,往已經砍伐了樹木的空地上卸下礦石,先是從貼近山的這邊開始。她一邊卸著礦石,一邊慢慢地往溪水邊上退,礦石也跟著她一點一點往浠水這邊靠。
她這樣做,既能保證空地全部得到充分利用,又可以時刻觀察到礦石堆積的狀況,避免礦石堆積的過於靠近溪水,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一來,景春熙隻能往溪水裡退,有時候脫了鞋,挽起褲腿,有時跳到水裡,或是站在水裡突上來的石頭上。
溪水清澈見底,還可以看見水裡的鵝卵石。她的雙腳浸泡在清涼的溪水中,感受著水流帶來的絲絲涼意。而胥子澤自然緊跟著她,也護在她旁邊,生怕她出現什麼意外。
兩人頭上都戴了帷帽,景春熙帷帽上還多罩了一個樹枝卷成的帽環。那是景春熙覺得頭頂發燙,抱怨了兩句後,胥子澤特意給她編的。
他找來一些柔軟的樹枝,小心翼翼地編織成一個帽環,然後輕輕地戴在景春熙的帷帽上。這個小小的舉動,讓景春熙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正午時分,兩人腳底清涼,卻頭頂發燙。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無情地炙烤著大地。儘管頭頂有帷帽和樹枝帽環的遮擋,但陽光還是透過縫隙灑在他們的臉上,帶來一陣陣熱意。
即使這樣,景春熙還是集中精力操作,想把活快點乾完。她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保持專注,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歇。
胥子澤護著她,幫她提鞋的同時,卻可以四處看看,也在想著法子。
“熙兒,你看!”胥子澤突然發出驚呼,從後麵用手扯了扯景春熙的肩膀,示意她往後看。
他扯得有些用力,景春熙差點站不穩,胥子澤連忙用手肘的力量在背後把她頂住。
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依舊是熟悉的溪水、石頭、砍伐後的空地,她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彆之處,不由得覺得莫名其妙。她回頭看著胥子澤,眼中滿是疑惑。
“熙兒,你看!那裡水麵窄,而且中間有兩塊大石頭。”景春熙仔細看過去,確實是這樣。正是這兩塊大石頭在中間阻礙,水過了這裡就變得湍急往下,速度快了不少。
她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上次來你沒看到嗎?每隔一段都會有差不多一樣的河段,這是山的坡度到這裡忽然陡峭的原因。”景春熙看著胥子澤,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孝康哥哥那麼聰明的人,居然會以為這是什麼奇跡?看來還是被關在皇宮裡太久,不知人間疾苦,更不懂山林艱險。她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暗暗想著。
“你看那兩塊石頭。”胥子澤無奈也搖頭,說:“我們可以從那過去。”
夏天雨水充足,河寬水深,大部分路段沒辦法涉水過去。但這兩塊大石頭就是他們的助力。
“然後呢?”景春熙可能是剛才注意力太集中,一下反應不過來。她皺著眉頭,看著胥子澤,等待著他的解釋。
“每隔一段都可以過去,我們就可以兩邊兼顧了呀!明天就不用再回頭走那麼遠的路。”胥子澤耐心地解釋著,眼中滿是期待。
景春熙恍然大悟,她一拍腦袋,說道:“是哦!沒準到了下遊我們還可以坐車回去。”想到如果用這個法子,不但節省時間,還可以少走幾個時辰的山路回家,莫名感到興奮。
她覺得自己剛才有些笨,是孝康哥哥沒有說清楚。有了這個好法子,他們不再為趕時間而焦慮,而是讓自己緊張的心情鬆懈下來。
山裡太陽直射的時間很短,才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橫亙在後麵的高山,就把天空的太陽擋住了。山巒起伏,連綿不斷,像是一個個巨人守護著這片土地。
太陽被擋住後,山林間頓時變得陰涼起來。
然而,山裡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天陰得快,也黑得快。
大概隻卸了所有河段的十之三四,天就快黑下來了。而此時,他們也剛好到了建有木屋的一個淘金點。
“不乾了!”景春熙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把兩隻白生生的腳丫舉起來,皺著眉頭說:“都皺成菜乾了。”
她本來就已經走了很多路,再加上雙腳經常泡在水裡,好像都沒乾過。此時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完全沒有剛入水時那種舒爽和愜意。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滿是疲憊。
“委屈熙兒了,待會用熱水泡泡。”胥子澤穿上自己的鞋,看到景春熙的腳還滴著水,關切地問她:“不穿了吧?”他心疼地看著景春熙,眼中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