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開心。”
好開心在陳述的身邊。
好開心有人幫了陳述。
好開心陳述一直都有朋友陪在他身邊。
好開心,好開心。
陳述。
我好開心。
哪怕你應該不明白我是因為這些原因而開心。
“哎呀,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陳述歪著頭,鼻尖擦過她的下頜,“把我耳朵都震聾了。”
“那我給你——”
蘇晴晚眨了眨眼睛,壞笑著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檢查檢查!”
“哎呦哎呦……”
陳述又慘叫起來。
月光將海麵揉碎成千萬片銀箔,浪花裹著珍珠粉的泡沫漫過沙灘。
笑聲伴隨著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傳出好遠。
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在月光裡融成歪歪扭扭的糖畫,被浪尖偷咬掉半塊也不肯分開。
等重新回到營地裡。
蘇晴晚才發現營地裡的氣氛挺嗨。
她原本不知道帳篷為什麼專門將正中間的位置空出來,現在終於明白了——
一支樂隊占領了空地。
在帳篷裡的幾乎所有人都調轉方向,轉而將視線落在樂隊的身上。
帳篷錯位紮著,儘可能的保證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到樂隊的表演,不過哪怕是這樣,也仍然有人專門走上前直接蹲坐在沙灘上近距離觀看他們的表演。
蘇晴晚掃了一眼,看到正敲著架子鼓的人:
“何宇?”
“我教的。”
陳述當即舉起自己的手手,絕對不給彆的男人在蘇晴晚麵前裝逼耍帥的機會!
“真的?”
蘇晴晚不信。
不是不信陳述不會,而是不相信陳述會有時間教何宇練鼓。
“昂!”
陳述義正言辭的點頭,又訕訕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尖兒小聲解釋:“我很久很久之前兼職在樂器培訓班發傳單嘛,然後何宇過來找我,被那個老板忽悠著報了個班兒……”
蘇晴晚:“……”
就……離了大譜。
但是又莫名感覺合情合理。
“我記得你不是也會嗎?怎麼不做授課老師?”
陳述撓撓頭,一臉痛苦:
“我沒考級。”
他會的樂器其實挺多的,很多都是興趣來了,宋宛白就給他請一個老師,等感覺差不多上手了,他就又喜歡上了其他東西。
宋宛白也從來不逼他。
所以就造成了他‘樣樣通又樣樣鬆’的尷尬境地。
不然的話,做樂器培訓老師還是挺能掙錢的,如果能一對一教學——
嘖嘖。
不敢想啊不敢想。
一想陳述就生出一張痛苦麵具。
要是能重來。
他一定玩命兒地往裡學。
可惜。
人生沒有重來。
隨著何宇敲下最後一個音符,這首歌的表演就算是結束了。
接著就是增加氣氛的互動環節。
何宇看見陳述,起身朝他走去,將鼓槌遞給他:“你替我一下,我去上個廁所。”
“懶驢上磨屎尿多。”
陳述吐槽一句,還是接過了他給的鼓槌:“記得給我出場費。”
何宇比了個OK的手勢:
“要不你再唱一首唄。”
“你之前在這裡表演的效果挺好的,走了以後,有幾個小姑娘一直問我,你啥時候再回來。”
“你可憋說了。”
陳述敲了敲鼓槌,對蘇晴晚解釋:“她們就是客人,我跟她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何宇也想起來陳述已經不是單身狗了,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證明道:
“我作證!”
“有小姑娘要他聯係方式的時候,他開口就是拒絕,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
蘇晴晚清冷的麵龐淺笑嫣然,“我知道。”
有於玲玲這個‘試金石’在。
蘇晴晚是全然相信陳述的。
陳述揚了揚眉,轉頭走到正在跟觀眾們互動的主唱麵前交談了幾句,隨即拿著鼓槌坐在了架子鼓麵前。
主唱也不互動了,隻是介紹道:
“接下來由我們的鼓手,為他的未婚妻獻上一曲!”
蘇晴晚本來就落在陳述身上的視線,幾乎快要凝成實質。
開始期待接下來的表演。
現場有些喧鬨。
陳述一手拿著一根鼓槌交叉著敲了敲,鼓槌發出清脆的聲音。
下一秒。
陳述抬頭衝蘇晴晚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還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旁邊站著的小姑娘一陣熱情地尖叫。
陳述有些無辜的收回了笑容,和樂隊裡的其他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接著。
一個熟悉的旋律從他們的手中流淌出來。
現場漸漸安靜下來。
陳述清澈又深情的嗓音回蕩在這片沙灘上:
“我的世界
變得奇妙更難以言喻
還以為是從天而降的夢境
直到確定手的溫度來自你心裡
這一刻我終於勇敢說愛你——”
正在衛生間裡蹲坑的何宇聽見這道歌聲,左手緊緊攥著衛生紙,右手對著門板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媽的。
唱這麼好聽!
牛逼!
何宇失笑。
想起了大二那年,他們學校有史以來最為豪華的一屆跨年晚會,陳述也像是現在這樣,第一個登上了舞台,在所有人的議論聲中敲下了屬於自己濃墨重彩的一道音符,也徹底敲起了所有同學們沸騰地熱血。
那無疑是最令他們難忘、花錢最多的晚會,也是流傳最廣熱度最高的一次晚會。
至於你說是什麼原因……?
因為那場晚會是陳述掏的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