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一些家庭普通的同班同學,他們一聽我這個富二代要借錢,更不可能借給我了。”
“最後也就是何宇,把他手裡的錢全部都拿出來給我了。”
“我是真挺感激他的。”
“後來我一直也沒聯係過他,他也沒催我,一直到前兩年好了一些,我賺到了錢才打電話給他還錢。”
“正好他從公司離職了想自己開個店,我就把這片地方推薦給他,也算是我對他的一點報答。”
事兒說著是挺簡單的。
但是個中滋味,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蘇晴晚沉默了一會兒,懊惱道:
“早知道我就把錢全部都給何宇,讓他帶給你了。”
“哪有那麼多早知道。”
陳述神色不變,語氣隨意:“而且,你的錢不都花在奶奶的醫藥費上了麼?哪兒還有錢。”
“我借的呀。”
蘇晴晚抬了抬雪白的下巴,“我的朋友比你的朋友靠譜多了,聽說你家裡出現問題了,我開口她們全都借給我了。”
雖然那個時候她心裡很清楚,陳述家裡的問題並不是她借來的這幾百幾千就有用的。
可是她就想啊,萬一就差她這一點呢?
那段時間她借了很多人的錢——
哪怕是奶奶在生病的時候,她都沒有朝那麼多人開口過。
但是為了陳述她願意。
願意低下自尊的頭顱,在對方意外驚訝又探究或許還夾雜著憐憫的神情借錢。
哪怕她最後根本找不到人把這錢給出去——
她轉到陳述賬戶,賬戶已經凍結、一直到注銷。
每一次的轉賬收到的都是退回的通知。
她仍然堅持不懈。
“你還挺驕傲。”
陳述心裡頭有點酸澀,打趣的語調卻沒有任何變化。
相比於他的輕鬆,蘇晴晚就可以算得上是失望了:
“可惜還是沒能給你用上。”
“沒事兒,以後多給我花點就行了。”
陳述嘻嘻哈哈的應了一句,感覺背上的她有些微微下墜,往上推了推。
潮濕的鹹澀海風裡,他聞到蘇晴晚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是方才烤橘子的餘韻。
海浪在腳下碎成萬千星屑,整片星空倒扣在頭頂。獵戶座的腰帶泛著藍光,天琴座的織女星與天鵝座的天津四遙遙相望。
蘇晴晚忽然想起在鄉下的時候,電動車沒有電了,他們兩個人坐在路邊兒看星星的時候。
漫天的繁星,也像是今天這樣。
不。
還是有不同的。
她現在認識了星座。
陳述教她的。
她一向是個好學生,陳老師說的話永遠記在心裡。
蘇晴晚蹭了蹭他的頸窩:“那就看你表現咯。”
“你想要我哪方麵的表現?”
陳述提問。
畢竟工作需要側重點嘛。
蘇晴晚半眯著眼:“哪有直接問出題人題目的?”
“好吧。”陳述輕笑,“那蘇老師畫個重點唄?”
“好啊。你聽好咯——”
蘇晴晚拉長了聲音,特意湊到了他豎起地耳邊:“重點就是答卷的人是你。”
陳述感覺自己的耳朵酥酥癢癢地,動了動,
“這算什麼重點?”
“怎麼不算重點?”
蘇晴晚反駁,哼笑道:“陳同學來考試,蘇老師直接給滿分。”
陳述笑了。
壓抑的低笑聲震得蘇晴晚趴在他脊背上的身體發麻,臉蛋澀然潮紅:“你笑什麼嘛。”
“開心啊。”
陳述看著望著麵前一片波光粼粼的銀白,大聲說:“晚晚,我好開心。”
燈火輝煌地營地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陳述地喊聲似乎引來了營地裡客人們的視線,蘇晴晚卻毫不避諱地用手卷成喇叭,微直起身體衝著海麵同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