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這龍玉全把我的話全聽了去,也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打什麼主意,居然添油加醋地謀劃起來。等我後來反應過來,察覺苗頭不對,趕忙警告他,讓他千萬彆亂來,可誰能想到,他根本不聽勸,還是喪心病狂地設計把路北方給撞飛了,這下可好,捅出了天大的婁子。
“紀老,現在我是有苦說不出,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浙陽省委的通知都已經下來,催我即刻趕回浙陽!可我要是真回去了,他們肯定將我控製起來!可是,若我不回去,他們說了,馬上就發失聯通知,這是明著把我往死路上逼啊。紀老,您德高望重,人脈廣、威望高,在這節骨眼上,您可千萬不能眼睜睜看著我不管,求您一定要救救我!!”
紀少品緩緩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在屋內緩緩踱步,眉頭緊鎖,顯然陷入了沉思。
他心裡權衡一番,倒知道上官鬆濤這一番言辭,虛虛實實、真假參半。而且,僅憑幾句醉話、一點嫌隙,說明不了什麼實質性問題。
隻要較真追查下去,上官鬆濤絕對難辭其咎,撇不清關係。
不過,話又能說回來,上官鬆濤畢竟是自己親手栽培、一路提攜起來的後輩,這些年鞍前馬後,沒少出力。要是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栽跟頭、折了前程,自己這張老臉往哪兒擱?旁人又該如何看待自己?
想到這兒,紀少品的腳步愈發沉重,眉心的褶皺,也更深了幾分。
“你啊你,平日裡就不懂得謹言慎行,這下可好,捅出這麼大簍子。”紀少品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上官鬆濤,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我且問你,現在浙陽那邊都掌握了些什麼證據?還有,專案組黃漢江那邊,他是什麼態度?你要一五一十地跟我說清楚,我才能斟酌著幫你想想辦法。”
上官鬆濤一聽這話,黯淡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光亮。
他趕忙定了定神,略作沉思後道:“紀老,據我所掌握的情況,眼下黃漢江他們那邊,手裡壓根兒就沒有確鑿證據,充其量就是有個叫杜老三的,在被審訊時供出一嘴,說我向他們透露過路北方的行蹤。至於浙陽那邊,他們沒有參與偵察案件,更是半點真憑實據都沒有。”
紀少品聽著上官鬆濤這話,背著手在屋裡踱步,內心十分糾結。
一方麵,上官鬆濤所說這些,若是屬實,那這案子,至少還未坐實鐵證;可另一方麵,這事兒牽扯太大,稍有不慎,若是專案組掌握鐵證,那自己多年的清譽,都可能毀於一旦。
在思量了一陣子後,紀少品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上官鬆濤:“這樣吧,我先了解了解情況,看看能不能從中斡旋一下。但你得清楚,我不能打包票,一切還得按規矩來。你這幾天,就先在京城待著,彆亂跑,等我消息。”
上官鬆濤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多謝紀老,多謝紀老!我一定哪兒都不去,就在住處等您消息。”
紀少品對這位門生,還真未食言。
他將上官鬆濤安置在單位招待所後,便動用自己的人脈,悄悄打聽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一查,他發現事實,遠比想象中嚴重得多。
然而,令人欣喜的是,這案件的主要偵辦單位中,中紀委黃漢江的上司吳永哲,竟是自己以前的老部下。
紀少品麵色凝重,撥通吳永哲的電話:“永哲,有件事兒,我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