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5章(1 / 1)

當然,他們也看到,在重症監護室裡,路北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臉色蒼白如紙。

他依然陷入昏迷,隻是時而在藥物的作用下微微皺眉,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那放在病床邊的手臂,不知是注射藥物,還是自我在用勁,他那手掌,竟在這時微微嘗試握緊拳頭……

……

在綠穀縣宜陽鎮,晨曦透過薄霧,輕柔地灑在農家小院裡。

路媽和丁叔像往常一樣,伴著雞鳴聲起身,各自忙碌著手中的活兒。

路媽手中穩穩地端著一盆喂雞的玉米,嘴裡念叨著“咕咕咕”,引得一群雞圍攏過來,爭相啄食;丁叔則在灶間,煙火升騰,鍋裡的飯菜,散發出質樸的香氣。

這些日子,他們安心待在老家,想著路北方妹妹的孩子有親家母帶著,又上了全托幼兒園,便盤算著養些雞、種點菜,倒也圖個清淨自在。

可不知怎的,路媽今兒在喂雞的,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總覺得眼皮一個勁兒地跳,跳得她心慌意亂。

“老丁,我這眼皮咋就止不住呢,怕是有啥不好的事兒。”路媽皺著眉頭,停下喂雞的動作,望向正在做飯的丁叔。

丁叔把手中的鏟子擱下,走出灶間,神色也有些凝重:“你呀,整天疑神疑鬼的,想孩子了吧?要不,你給北方打個電話問問?”

路媽連連點頭,趕忙從兜裡掏出手機,手指微微顫抖著按下號碼。

電話那頭,響了許久,卻無人接聽。她心裡愈發不安,又撥了一次,還是沒通。

此時,在杭城紅十字醫院的段依依,正守在重症監護室外,滿心悲戚。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看到是路媽打來的,她猶豫了一下,開始沒接,第二次響時,還是接了起來,強裝鎮定地“喂”了一聲。

“依依啊,北方呢?咋不接電話?”路媽焦急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段依依眼眶泛紅,聲音忍不住有些哽咽:“媽,他……他有點忙,這會兒不方便接電話。”

“依依,你可彆瞞著我,我這眼皮跳得厲害,你們是不是出啥事了?”路媽聽出了端倪,聲音拔高了幾分。

段依依咬了咬牙,還是瞞不住了,她“哇”地哭了出來:“媽,北方他,受傷了……”

路媽隻覺腦袋“嗡”的一聲,懷裡摟著的喂雞玉米盆哐當一聲落地,黃澄澄的玉米撒了一地。她的身子晃了晃,若不是丁叔眼疾手快扶住,差點就癱倒在地。

“咋回事啊?依依,你快說,北方到底咋受傷的?嚴不嚴重啊?”丁叔搶過手機,一連串地問道,聲音裡滿是焦急與惶恐。

段依依抽泣著,把路北方遇襲的事兒,斷斷續續地說了一遍。路媽聽完,淚水奪眶而出,她抬手抹了一把臉,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一股決絕:“我和你丁叔,這就來杭城。”

掛了電話,兩人手忙腳亂地收拾了簡單的行李,鎖了家門,直奔車站。

一路上,路媽眼神空洞,淚水止不住地流,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北方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丁叔在一旁,也是眉頭緊鎖,時不時地安慰著路媽,可那安慰的話,自己聽著都覺得無力。

平素裡,兩人進城,都是搭公交。但這次,到了鎮裡,就租了一個老板的私車,從宜陽鎮查奔三百公裡之外的杭城。

三個多小時的顛簸後,他們趕到了杭城紅十字醫院。剛進醫院大門,路媽就一路小跑,逢人便問重症監護室咋走。

那模樣,像是被抽去了魂,滿心滿眼隻有快點見到兒子。

段依依在電梯口接到了他們,看到路媽憔悴的麵容、紅腫的雙眼,心裡又是一陣酸澀。“媽……”她剛開口,路媽就一把抱住她,兩人相擁而泣。

“北方咋樣了?還在重症監護室嗎?”路媽鬆開段依依,急切地問道。

段依依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醫生說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可還在昏迷,一直在重症監護室觀察。”

路媽腳步踉蹌地走向重症監護室,透過那扇冰冷的玻璃窗,看到渾身插滿管子、臉色蒼白如紙的路北方,她的手捂住嘴,淚水決堤而出:“北方啊,媽來了,你醒醒啊……”丁叔站在一旁,眼眶泛紅,輕輕拍著路媽的肩膀,無聲地給予著支持。

此時,醫院的走廊裡彌漫著濃濃的哀傷,周圍的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路媽和丁叔的到來,讓這份悲傷又多了幾分厚重。

隻是真沒有想到,就在路媽隔著毛玻璃,拍打著玻璃,喚著路北方的名字時,路北方的手指,微微顫動,他的頭顱,竟慢慢地轉向了窗戶邊!

段依依第一時間發現這狀況,她激動地呼喚:“啊,看,看,北方,北方,他,他醒了,媽,北方他醒了……”

一時間,整個病區都被這聲呼喊點燃,路媽眼中瞬間迸射出驚喜的光芒,淚水奔湧而出,雙手顫抖著貼在玻璃上,聲嘶力竭地喊道:“北方啊,媽在這兒,你可算醒了!”

丁叔也是眼眶濕潤,連聲道:“太好了,太好了!”

驛丹雲等人紛紛圍攏過來,眾人的眼中,滿是欣慰與激動。

從昨天夜裡到次日十一點,整整十四個小時,路北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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