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孟偉光才緩緩抬了抬眼皮,聲音低沉而凝重地對李明輝說道:“明輝啊,此事絕非尋常,依目前的態勢來看,你已然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恰似一顆懸於頭頂的定時炸彈,稍有差池,便會讓你粉身碎骨。我思來想去,覺得你當下不宜在此地久留,必須即刻動身離開。”
李明輝聽聞此言,心中愈發煩亂如麻。
他此番前來,滿心期望孟偉光能運用手中職權,巧妙周旋,力挽狂瀾,阻止省裡對自己的調查繼續下去。沒承想,孟偉光卻隻給出了這樣一個看似草率的建議,這怎能不讓他心急如焚?
“孟省長,您讓我走?可我能去哪裡啊?況且,我這般倉促行事,毫無緣由地離開,豈不是恰好中了他們的圈套?……萬一到時不是那麼回事,我該如何回來?再說,我在湖陽曆經艱辛萬苦,才坐上市長的位置,這一走,多年的心血豈不是付諸東流?孟省長,老哥啊,您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陷入絕境而不管不顧啊!您務必幫我想想辦法,助我擺脫這困境才是。”
李明輝越說越激動,眼眶也不自覺地泛起了紅絲,雙手緊緊地攥著孟偉光的手臂,仿佛那是他在這洶湧波濤中唯一的救命浮木。
孟偉光微微側身,避開了李明輝的拉扯,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明輝,你且想想,他們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童麗麗帶走,想必已經掌握了確鑿無疑的證據。你若繼續留在此處,一旦他們從童麗麗口中撬出了什麼,你必然會暴露無遺。屆時,一旦你被他們找到,便會立馬對你進行審訊,到那時,你嘴巴再硬,也會交待問題!而一旦坐實問題,那恐再無翻身之地!……現在,你唯有離開,讓我在幕後設法運作,或許還能為你爭得一線生機。”
“真的要走嗎?”李明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讓他的情緒,徹底失控。
隻見李明輝心急如焚,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抱住孟偉光的大腿,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道:“孟省長,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如今已是走投無路,深陷絕境。您人脈廣泛,見多識廣,一定有法子幫我化解這場危機。這些年來,我雖未效勞您,但對您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您可是清楚的啊。而且,現在弄成這樣,我實在是心有不甘,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人算計,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啊。”
孟偉光低頭看著李明輝涕淚橫飛的狼狽模樣,眼中厭惡的神色一閃而過。
但他還是強忍著內心的嫌棄,彎下腰,伸手用力托起李明輝,語氣儘量保持沉穩平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李明輝,瞧瞧你現在這副模樣,成何體統?越是這種危急時刻,你越要保持冷靜,理智地思考應對之策才對!現在,你自己亂了陣腳,那就一點機會沒有了!”
“對對對!我不能慌了手腳,我要冷靜,一定要冷靜!”李明輝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恰在此時,李明輝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他慌亂地掏出手機一看,是公安局長車前方打來的電話。
李明輝急忙按下接聽鍵,車前方那急切的聲音立刻從聽筒中傳了出來:“李市長,我們剛剛得到一條重要線索,帶走童麗麗的那兩個人,是省公安廳的人!他們開著一輛麵包車,在童麗麗的住所附近蹲守了好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