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和“在嗎？”開頭的問候，嶽川是抗拒的。
因為下一句大概率是“借點錢”。
不過，老子應該是不差錢的主，他這麼問肯定是有原因的。
“在的，怎麼了？”
老子立刻將王宮中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
“嶽先生，青玄和新來的天神們應該是談妥了利益，同進同退了。”
“還有，他們拿出一種名為福壽丸的東西，主料是神粟，他們想將此物推廣全天下。”
“最後就是我按照計劃，向他們索取修行資源，他們答應在洛邑開創名為‘天宮’的門派，傳授修行。”
聽到老子的話，嶽川愣了一下。
天宮？
這個可不陌生，問題這玩意不是天上的嗎？
怎麼出現在地上了？
還有福壽丸，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好像滿清時鴉片就叫“福壽膏”。
神粟？
這個東西哪怕上輩子的世界裡都沒聽過。
穀物中，粟本就是高產作物。
這個東西是狗尾巴草馴化而來，無論結籽量還是籽粒大小，比起狗尾巴草都是質的提升。
在沒有特殊改變下，粟的產量不會再有什麼飛躍的變化。
上輩子世界裡聽過高產小麥、高產水稻，就是沒聽說過高產粟。
一種高產作物還不挑地，不挑水肥，不怕蟲害。
這簡直聞所未聞。
嶽川都好奇起來了。
“這個神粟，究竟是什麼？”
老子回想了一下，一字不差的說道：“神粟又名罌粟！罌者瓦罐也，大肚小口，粟者粟米也。此物果實圓而光滑，好似一個瓦罐，裡麵裝著眾多黑灰色粟米狀種子。又名米殼花、米囊花……”
嶽川都沒聽後麵的描述，隻是開頭一個“罌粟”就知道了。
“天神果然用心歹毒！”
換個人或許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華夏人不同。
這東西的傷害，是鐫刻在曆史上，銘刻在記憶中的。
這是毒！
哪怕它的花再美麗，它的果實再美味，依舊是毒。
華夏人端午節吃粽子，紀念屈原；中秋月吃月餅，紀念嫦娥；而每年6月26日的禁毒日。
華夏都會槍斃一批毒販，用來紀念虎門銷煙，祭祀林則徐。
嶽川聲音轉冷，“李先生，你拿一張紙，寫下‘文以載道’。”
很快老子就出現在文廟中。
外麵，龍陽、孔黑子等人正在接待全天下的讀書人。
每個人麵前都排著一條長龍，真應了那句“問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唯獨嶽川和老子，是麵對麵，一對一。
其他諸聖賢在為了人族未來耕耘、播種，嶽川這邊也一樣。
甚至，他們二人的對話對人族未來更加重要。
嶽川深吸一口氣，“李先生，我不知道這個福壽丹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功效。但我可以肯定，這個罌粟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
隨後，嶽川將罌粟的危害說了出來。
“這個東西確實生命頑強，有很強的藥用價值，可以鎮痛、止咳、止瀉，但他還有一個更大的作用，那就是毒！”
“這種東西可以令人成癮，一旦沾上就無法戒除，之後每天都要持續不斷服用，否則生不如死。”
“而且這個東西可以迅速摧毀一個人的身體，令人精神萎靡、四肢無力，氣血枯敗，命不久矣！”
“所以，這個東西既不會給人帶來幸福，也不會給人帶來長壽！”
聽到嶽川的話，老子眉頭緊蹙。
“嶽先生，當真？”
雖然打內心深處不信任天神，但是嶽川這番話太匪夷所思了。
老子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嶽川一本正經道：“我以我的姓名，我的一切榮譽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世上有三個害人至深的事物，分彆是黃賭毒！”
“黃可以摧毀一個人的內心，賭可以破壞一座城市的繁榮，而毒可以毀滅一個國家乃至一個民族的未來！”
“所以，我們要與賭毒不共戴天！”
老子沉吟許久。
“嶽先生，天神他們說福壽丸有消饑止餓的作用，罌粟也有這個作用嗎？”
嶽川心中暗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吃過。
自己但凡敢表達一下使用感受，作者明天就得被拉去尿檢。
不過嶽川還是腦補道：
“這種食物會讓人身體崩潰、神智錯亂，對於身體上的視聽嗅味觸等感覺變得麻木甚至阻斷，同時藥物中的毒素會破壞身體免疫係統，也就是降低身體的治愈能力。”
“怎麼說呢，就是我們人的身體，本身走路或者乾活，筋骨都是有勞損的，骨骼關節之間的細微摩擦，都會產生難以忍受的疼痛。隻是正常情況下，這些細微的疼痛被身體屏蔽了。”
“我們可以自由的走路、奔跑、咀嚼，而不會感到痛苦，我們可以感受外界的冷熱變化，品嘗到食物的酸甜苦辣。這一切都是我們的身體屏蔽了那些細微的摩擦和疼痛。”
“可是當我們的身體和五感被毒藥毀壞後，屏蔽痛苦的能力也會隨之降低，甚至消失，到那時我們吃飯會疼、喝水會疼，甚至呼吸都會疼。”
“那種疼無處不在，深入骨髓，我們會不顧一切的抓撓皮肉，不顧一切想要將痛苦之源從身體中挖出，哪怕將自己抓得血肉模糊也在所不惜。”
“這種無法抑製的痛根本不能通過意誌力來克製，隻能繼續服用毒藥，通過毒藥麻痹自己，壓製痛苦。”
“而這種情況會越演越烈，服用的毒藥越多，身體被摧毀得越厲害，下一次痛苦越強，需要的毒藥也就更多，不斷惡性循環。”
“一旦痛苦發作時不能及時獲得毒藥，就會失去理智，徹底癲狂，不顧一切的自殘，或者傷害周圍的人，破壞周圍的事物。”
“這種毒，無藥可解，最好的辦法就是一丁點都不要沾！”
聽到嶽川描述的場景，老子不寒而栗。
他沒想過，世上會有這種歹毒的東西。
殺人不過頭點地。
而這種毒藥，根本就是把人變成行屍走肉，而且還是極具危險性和破壞力的行屍走肉。
老子沉默許久，“嶽先生，你希望我說服天子，拒絕青玄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