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章(1 / 1)

之前還沒在意,現在仔細想來,大黃修行的,不就是詩詞之道嗎?

自己說過的所有與“劍”相關的名句,都被大黃記下了,而且融入修行之中。

“等等!我又有靈感了!”

嶽川站起身來,背著手原地走來走去。

醞釀七步之後,嶽川終於唱道:“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沒了!

就這麼三句,既不是詩,也不是詞。

可他就是流傳千古了。

聽到這三句,子申渾身一震,眼睛中精光綻放。

隻能說,帝王最懂帝王。

之前嶽川唱的種種,子申都感觸不大。

但是這一次,仿佛戳中了子申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就像搬著石鎖、銅鼎錘煉筋骨一樣。

渾身筋肉骨骼皮膜在外力夯實下越來越堅韌、強壯。

心靈不能用這個方法提升。

因為沒有“石鎖”和“銅鼎”。

但子申聽了嶽川的吟唱,心中傳來“哢”的一聲。

好像有什麼不知名的事物萌生、勃發。

這時候,伯牙開始彈奏。

琴弦滌蕩,心靈波動。

就像小錘40、大錘80,不斷捶打他那脆弱的心靈。

子申頓時豪情萬丈,雄誌萬裡。

“好!好詞!好曲!好啊,好啊!”

子申不像鐘子期那麼會品、會評。

他和五十六個民族裡的老大哥一樣,隻會鼓掌。

不過,他的掌聲抵得上鐘子期千言萬語。

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子申終於發話了。

而且每一個字都情感飽滿得幾欲炸裂。

鐘子期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想說的已經被說了。

於是他轉向嶽川。

“前輩,還有嗎?”

“有!有!當然有!”

嶽川背著手又走了七步,唱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唱完,嶽川簡單說了一下樂曲中的故事梗概。

很模糊,基本就是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一筆帶過。

可正是這種極度的留白,令伯牙更加天馬行空。

醞釀許久……許久……

他還是找不到感覺。

鐘子期拿起鬥笠,掩蓋半邊臉,左右移動幾下,隨即摘下砍柴的斧子,在伯牙麵前舞了起來。

嶽川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他沒看過虞姬的絕世舞姿,但他多多少少能想出來。

美人、劍舞。

現在卻是精神小夥,戴著鬥笠,揮舞斧子。

可偏偏鐘子期的舞超越了形,超越了皮囊,令人一眼就看到他那哀婉淒美的靈魂,以及剛烈訣彆的意誌。

伯牙心中有感,兩行熱淚滾落。

手指一勾,清音炸裂。

至此,藝術已成!

看著二人撫琴、起舞,子申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這樂曲中的人和事,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可是為什麼會有種不知名的熟悉感?

為什麼?

尤其樂曲的風格,滿滿的楚地風韻。

前輩講的肯定是楚地上發生的故事。

可究竟是誰呢?

子申開始使用排除法。

他將楚國所有名人都數了一遍。

力拔山兮氣蓋世……

這肯定是修行者,而且修為非常強大。

伍子胥算一個,而且他離開楚國,人生經曆非常悲情,跟故事十分契合。

但是“力拔山兮氣蓋世”……

子申暗暗搖頭。

伍子胥給人的感覺有點小家子氣,擔不起這句。

那還會是誰呢?

子申也想過會不會是自己。

但是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自己崇信前輩,沒有半點異心,前輩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陷阱呢?

這不可能!

想了一圈,最終落在養由基身上。

楚國能擔得起“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隻有這位了。

子申暗道:回去後一定得問問養將軍,是不是有一匹名為“騅”的馬,是不是有一個名為“虞”的馬子。

一曲罷,伯牙和鐘子期抱頭痛哭。

哭了一會兒又同時推開對方,哈哈大笑。

子申下意識的向後挪了挪。

之前覺得這倆是精神小夥,現在覺得是精神不正常小夥。

“多謝前輩,賜給我等如此樂章!”

“求前輩再多賜一點!”

嶽川心中暗道:你倆還真不客氣啊,逮著一隻羊往死裡薅。

不過沒關係!

嶽川此時也是不吐不快。

他記得上輩子世界裡人們說李白“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

嶽川想更進一步。

繡口一吐,便是華夏五千年風華!

其他穿越者都是對著一群凡夫俗子念詩,而嶽川是對著高山流水念詩。

嶽川不為裝逼!

而是要回響!

他希望伯牙、鐘子期像孺子牛一樣,吃下去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

希望他倆吃下去的是華夏最璀璨的文學,吐出來的是更耀眼的“樂”道文明。

嶽川手一招,拿出一瓶酒。

“咕嘟咕嘟”灌了兩口,腦海中開始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哦不,尋找下一個文學家。

晃蕩著走了七步,嶽川往桌案邊一趟,大笑道:“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

遊俠兒……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嶽川一句接一句,一首接一首。

子申再度進入石化狀態。

鐘子期則感覺頭皮發麻。

(稍等,還有一些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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