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李觀棋輕哼一聲，“你們人族壽命不過短短百年……倘若不能渡過天劫，不過也隻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已。”

“所以呢？”

宋鶴卿眨眨眼。

“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再正常不過了，你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李觀棋點點頭他的額頭。

“我……”

宋鶴卿剛想說什麼，突然一道白光飛來。

他下意識的把李觀棋護在身後，右手則握住了九尾。

“嗯？”

李觀棋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道，“你還想護著我？真當自己修為高嗎？”

她秀手輕點，那道白光化為了一隻千紙鶴落在了她的手心裡。

“這是什麼？”宋鶴卿詫異道。

“景教過來問詢事情的經過。”

李觀棋歎氣道，“我得去和他們把這件事說清楚……不然日後你怕也有不少麻煩。”

“要不……我自己去吧。”

宋鶴卿咬牙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彆到時候連累了你。”

“嗯？”

李觀棋一雙美目中滿是驚訝，“你……你不是怕死嗎？怎麼一下如此有骨氣了？”

“哎，我雖然怕死，但有些事是我自己的事，我自然要認，讓一個女人替我扛事，說不過去。”宋鶴卿搖頭道。

“哈。”

李觀棋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既如此……你為何要張平川來？”

“我給了他一百萬，他多少欠我一些人情不是？”宋鶴卿無奈道，“我給他錢，他幫我一次……這不就是兩不相欠了嗎？”

“你呀。”

李觀棋點點了他的額頭，“張平川說的對，水鬼之事有敖臨掩蓋，臥龍山之事……張平川替你扛下來了，隻要你不再犯，景教也說不出什麼的。”

“真不會有事？”宋鶴卿皺眉道。

“你莫要把我這臨城城隍當個擺設。”

李觀棋輕笑一聲，那緋紅的官服穿在了身上，走了兩步後，又折返了回來，紅著臉在他嘴上輕點了一下。

“你……”

宋鶴卿還沒來得及開口，她的身形已經逐漸消散。

啪啪啪！

一道鼓掌聲響起。

“誰？”

宋鶴卿握著長劍，怒斥一聲。

“不要這麼緊張。”

敖臨的身影逐漸浮現在了他麵前，嘴角還掛著玩味的笑容，“你倒是好手段……為了脫身，連李觀棋都敢輕薄。”

“嗯？你看到了？”宋鶴卿驚訝道。

“自然。”

敖臨輕笑道，“走吧，換個地方說話……”

他說完以後，踱步走了出去。

宋鶴卿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可等走到外麵的時候，不由詫異道，“你不是河神嗎？怎麼出行還要開車？”

在這間破廟門口，此時正停著一輛改裝牧馬人，而且還是大紅色的。

“哈，河神出行就不開車了？”敖臨被逗笑道，“哪怕你到了煉神期，可以禦劍飛行……你就不怕到時候李觀棋把給你打下來？”

“唔，煉神期？那是什麼？”宋鶴卿好奇道。

“瞧我這記性，你不過是一介散修而已。”敖臨遞了一根煙給他，搖頭道，“按照景教的劃分的話地，地仙治下分為‘練精期’‘煉氣期’‘煉神期’以及煉虛期……到了煉神期就可以禦劍飛行了。”

“那……那到了地仙呢？”宋鶴卿滿臉期待道。

“地仙？”

敖臨眨眨眼，“地仙分三種，玄仙、真仙以及天仙……等到了天仙階，那才能叫做成仙，像玄仙和真仙，隻不過是帶個‘仙’字而已。”

“嗯？玄仙和真仙不強？”宋鶴卿驚訝道。

“不強？”

敖臨驚訝道，“咱們臨城城隍大人不過才是初階煉虛期……打死你這個初階煉氣士跟玩一樣，你說強不強？”

“啊？我是煉氣士？”

宋鶴卿有些失望道，“剛才李觀棋不是說我很強嘛？”

他原本以為自己多少也是個煉神期的“強者”不是，沒想到自己原來是個煉氣期的小卡拉米。

“哈。”

敖臨被他逗笑了，啟動車輛後，才悠悠道，“她說你很強，是因為你這麼年輕就可以到達煉氣士，屬於很有天賦的修行者了。”

“唔，莫驚春看起來也很年輕呀。”宋鶴卿詫異道，“我都屬於有天賦……他應該比我更強吧？”

“他屬於煉神初階。”

敖臨笑眯眯道，“難道……他已經四十多歲了，你覺得他還很年輕嗎？”

“嘶。”

宋鶴卿倒吸一口涼氣。

那哥們看著可不像四十歲的人啊。

“人族修行者如果不突破煉虛期的話，基本上在兩百歲上下……有些壽命長的，可以到達三百歲。”

敖臨輕笑道，“如果突破了煉虛期，那壽命就在五百到七百歲，其實壽命不算太短。”

“可以活這麼久？”

宋鶴卿一臉錯愕。

“不然大家這麼辛苦修煉是為了什麼呢？”敖臨搖頭道。

“那你們妖族呢？”

宋鶴卿遞了根煙給他，滿臉好奇道，“按道理說，人族的修煉者都可以活這麼久……你們應該更久吧？”

“妖族一般來說，如果不是被人不打殺或者渡劫而亡的話……我很少見到自然隕落的。”

敖臨歎氣道，“像我、張平川還有李觀棋，受了仙祿的，如果不作死的話，基本上不會死。”

“我去，這你們也太作弊了。”宋鶴卿苦笑道。

“作弊？”

敖臨冷笑道，“你知道不死不滅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嗯，還有代價的？”

宋鶴卿愣住了。

“天道循環，萬事萬物自然都是待價而沽。”敖臨苦笑道，“我倘若二十四個時辰不回臨河的話……我就會被天雷打得身形俱滅。”

“李觀棋、張平川亦是如此，我們都是鎮守一方的仙官，何為鎮守？就和那帝王陵墓前的守墓獸一樣，不可妄動。”

“這……”

宋鶴卿眼神頓時複雜了起來。

不死不滅，但是不能離開某個地方，他也說不上這事到底好不好。

“你知道為什麼那些城隍、山川河神都被景教和天師府給誅滅了嗎？”敖臨幽幽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宋鶴卿苦笑道，“你們必須回到自己鎮守的地方……他們打不過你，可以搖人，但你們隻能在那等死。”

“對，就是這樣。”

敖臨吐出一口煙霧，頗為惆悵道，“不然妖族如此強大，怎麼會被人族打得頭都抬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