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幾人來到了方才的樹蔭下,這裡還有兩人等候。
故友相逢,不說抱頭痛哭,但一個溫暖的擁抱理應不缺。
可此處除了作坊的夥計,還有徐家白家的家丁。
為以示清白,段曉棠理應給這對夫妻各自一個擁抱。白秀然倒是沒意見,但恐怕徐昭然會嚇得撒腿就跑。
段曉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力克製的笑意,問道:“你們怎麼來了,特意來迎接我嗎?”
白秀然笑靨如花,回應道:“明月出重金請我做一回保鏢。”
長安周邊地界上,四衛的車隊自然沒人敢劫;但實力相對弱小的祝明月,難保沒人動歪心思。
畢竟她若有損失,動得是吳越的錢袋子。
白秀然和徐昭然這對夫妻,如今不僅背靠南衙,還有並州大營背景。比其他南衙將門人家多了幾分底氣和依仗。
段曉棠歪著頭,打趣道:“早知道你們來,就該把白二一塊叫上。”
這話不過隨口一說,南衙和祝明月的交易都快打成明牌了,其他人知道也無妨。
即便段曉棠不介意白湛的加入,但其他南衙將領未必如此大度。沒看秦景兄弟倆連邊都沒摸上。
白秀然關心長久未見的親人,“八叔、大哥、二郎他們可好?”
段曉棠和白智宸、白旻都不甚熟悉,能說的隻有時常碰麵的白湛,“挺好的,白二帶著一群人天天到處混吃混喝,先前以為他是不滿並州大營的夥食。”
沉吟道:“後來才明白,他是打著吃垮四衛的歪主意。”
白秀然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能吃,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良好的信號。哪怕在白家這種忌口頗多的人家,亦是如此。
最終落腳的,還是那一句,“回來就好!”
早一天晚一天見麵,沒那麼重要。
隻要彼此知曉平安,便足夠了。
戚蘭娘從不遠處的馬車裡取來一個精致的食盒,“曉棠還沒吃飯吧!”
先前的通信上隻約定大致的街頭地點和時間,但隻是一個模糊的溝通。絕無可能精確到具體的經緯度和分秒。
祝明月一行人同樣是在天色初明時啟程,趕到此處後,等到花兒都快謝了的時候,前去打探消息的人終於探到了南衙的影子。
交易過程充滿了不確定性,自然不可能恰到好處備下熱菜熱飯,所有人都用乾糧充饑。
不過祝明月,尤其是林婉婉絕不會在嘴上虧待小夥伴。幾乎以最高要求完成了這頓簡餐的製作。
她在其中最大的作用,大約就是動動嘴解釋清楚原材料和最終的呈現效果。
戚蘭娘緩緩地將那沉甸甸的食盒揭開,露出裡頭盛裝的食物。
第一層是精心烹製的飯團,潔白無瑕,散發著淡淡的米香。
緊接著第二層緩緩露出,一個個夾著金黃酥脆炸雞排的漢堡包,雞排外皮金黃誘人,內裡肉質鮮嫩多汁,與鬆軟的麵包相得益彰。
最令人驚喜的,莫過於第三層——滿滿當當、金黃酥脆的炸薯條,它們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在薯條的正中央,還細心地擺放著一碟鮮紅欲滴的番茄醬。
戚蘭娘將這些珍饈美味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早已鋪展開來的油布上。
趙瓔珞則從另一輛馬車上取來幾個竹筒,嘴裡不停地嘀咕著,“本來放了冰的,這會全化了!”
段曉棠不用猜都知道竹筒內是哪種飲子,從前幾乎吃膩的東西,如今竟然成了難以企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