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重視大戶的需求,但也不能忽視民間的市場。正好借這些酒樓的巧手,將草原牛羊的美味散播出去。
段曉棠優哉遊哉地帶著人去挑選牲畜。
白湛不解,“等回長安後再安排不好嗎?”
段曉棠解釋道:“正好這會有空,就一塊辦了。等回長安,兵荒馬亂的,哪還有這份閒心。”
說的正是趁著營中和祝明月交接貨物時,正好將人馬牛羊一塊送出去。
她盯著的是南衙的繳獲,搭了一趟順風車回來,臨到長安門口才分出來。哪像白家,早在並州就將最好的一部分挑出來了。
段曉棠按照老規矩,在牲畜營外搭了一座臨時營地。
反正明日就要分開,也用不著給這些牲畜打上記號。
段曉棠回到右武衛時,一群將官正圍坐一團,討論得熱火朝天。
營中沒有真正的秘密,段曉棠開始“行動”,其他人有樣學樣也動心思了。
溫茂瑞清了清嗓子,詢問舉棋不定的李開德,“你家幾口人?”
李開德老實答道:“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十餘口人。”
溫茂瑞進一步確認,“壯丁有幾人?”
李開德卸了一口氣,“兩個。”
溫茂瑞語氣篤定,“你家這種情況,頂多留兩個,多了就是禍患。”
“其他的要麼打發去田莊,要麼轉賣出去,總之身邊不能多留。”
溫茂瑞知道李開德家中彆說田莊,連薄田都隻有幾畝,所以出路隻有一條。
李開德撓了撓脖子,默默地歎息一聲,明白自己這次是占不到便宜了。
如他們這些低階將官,朝廷大概會賞賜一些奴隸牲畜,這樣一來,家人就能輕鬆一些。
李開德一看段曉棠開始行動也生出心思,哪怕朝廷賞賜數量不足,突厥奴隸在市麵上的價格也更便宜。
尹金明一看這情況,立刻打消了自己的念頭。他家人口更單薄。至於老家那一攤子人,他絕不會讓他們長留京中。
溫茂瑞將利害關係,細細地和這幫剛發家的將官掰扯清楚,確保每個字都能說進他們心底。
“草原上強者為尊,但我們和突厥人隔著難以化解的血仇,難保他們不心懷怨憤,伺機報複。”
“就拿我家來說,世代為將,豢養家丁,子弟從小習武錘煉筋骨。即便如此,也不會一口氣購入大批的異族奴隸。”
“通常是是先扔到田莊上磨磨性子,馴服後才談其他。哪怕留在家宅中,也不可能被安排在主人身邊侍奉。”
李開德滿臉疑惑,眉頭緊鎖,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若要買人,自然是家中有活計需要人手去做,又何來近身不近身之分。
溫茂瑞用最直截了當的話語為李開德解惑,“因為怕死!”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且不說起居洗漱這些日常瑣事,突厥人熟悉牲畜習性,倘若將他們安排為騎奴伺候出行。人心隔肚皮,萬一他們心生惡念,故意驚馬,又有幾人能全身而退?”
所以他們才會覺得陸鵬義不止是頭鐵不鐵的事了。
劉耿文聽後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啊!”這其中的風險確實太大了。
溫茂瑞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說道:“不光戰俘,其他奴仆亦是如此。”
“如果主家能夠鎮得住,那他們自然會忠心耿耿,為主家賣命;但要是主家壓不住,那便會出現奴大欺主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