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果斷拍板,“讓祝三去吧,同時抽調各處精乾人員協同。”
趙瓔珞點頭附和道:“他之前已經經曆過一次,上手應該會比較容易。”
另邊廂,趙嘉佑和王永康回到府邸,混在一眾同僚中並不顯眼。
畢竟擔上這件閒事的,不隻他二人。
坐在上首之人身材魁梧、麵如黑炭、胡須硬如鋼針,正是他們的主將羅玄應。
羅玄應掃視著一眾出門尋找禮物的下屬,詢問道:“可曾有出眾之物?”
這是臨時起意,除非祖宗保佑,哪能輕易撞上得意之物。
一眾小將官不說有無家室子嗣,但總歸都是當過孩子的。小孩子喜歡什麼,他們能不清楚嗎?
不過,對於小女孩的物件終歸沒那麼了解,尤其還是長安頂級貴女所用的東西。
年長一些的孩子還好說,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都是不錯的選擇。可一兩歲的小孩子,誰知道她的興趣愛好在哪裡。
這個年紀,捉摸不定、喜新厭舊是常態。
蒙昧黔首以為皇帝種地用金扁擔,將官們雖不至於如此無知,但依然無法想象他們不曾接觸過的生活。
趙嘉佑和王永康提議的項圈、金鎖混在其中,不顯山不露水。
長安雖然富貴錦繡,羅玄應卻隻覺得遠不如戰場上肆意痛快。
心底暗暗歎息一聲,說道:“四衛班師在即,長安的高門大戶都有所動作,你們平日裡要多加留意。”
底下諸人紛紛應是。
話音剛落,外間進來一人,正是雲麾將軍滕承安,此次幽州一行人真正的主心骨。
羅玄應連忙起身行禮,滕承安輕輕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隻留兩人密談。
滕承安問道:“可有進展?”
羅玄應微微搖頭,神色間透露出一絲無奈:“並無。”
甚至有人提出,用金玉寶石做一副嘎拉哈送去,暴發戶氣質顯露無疑。還不如項圈、平安鎖有內涵呢!
羅玄應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將軍,我們何必如此低聲下氣?”竟然屈身討好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
滕承安透出一絲風聲,“我們燒的不是熱灶,而是為日後圖謀。縣公一直憂心此事,高句麗……”
哪怕吳越將來大概率不會親自領兵前往遼東,但南衙總是要派出兵馬的。現在多結下幾絲香火情,往後才有回旋的餘地。
羅玄應深知事關重大,“我有一封白馬寺求來的平安符……”
世人皆知洛陽白馬寺,殊不知幽州亦有白馬寺,且香火鼎盛,尤受武將家族尊崇。
滕承安戲謔道:“小娘子會喜歡粗魯漢的東西嗎?”
哪怕和吳越說明,幽州白馬寺的符咒極為靈驗,他恐怕也更信賴名聲更盛的洛陽白馬寺。
祝明月等人結束了一天的忙碌,踏入家門之時,才從陳娘子的口中得知,王寶瓊已經發動了。李家下人直接去濟生堂將林婉婉請了回來。
趙瓔珞的神情中充滿了焦慮,急切地問道:“發動多久了?”
陳娘子估摸道:“一兩個時辰。”
要知道,王寶瓊並非初次生產,先前的檢查結果也顯示一切安好,理論上來說,生產過程應該會比較順利,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但孩子一刻不落地,心就一刻不能安穩。
隻是她們不好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去李家,隻能在家中等候消息。
好在沒過多久,林婉婉便帶著喜訊歸來,滿臉笑意地向眾人宣布:“母女平安,寶瓊睡下了,李三派人去通知親朋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