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5章(1 / 1)

範成明低頭一看,一幫並州佬太過捧場,隻見罐中花生米所剩無幾,隻剩下一個底兒,剩下的全是醋。

若是醋有攻擊力,並州早就拿它來醃突厥人了。

眼見“實驗”的條件不具備,眾人紛紛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這時,那些紈絝子弟們也不顧什麼鄉土情誼了,紛紛攛掇陸良吉試一試,現實版勇氣大挑戰。

陸良吉故技重施,企圖再次轉嫁危機,“我自小身子骨就弱,萬一吃出個好歹來怎麼辦?不如讓闊驤來吧!”

羊華宏強調,“說了是白胡。”

雖然都是鮮卑八姓,但尉遲野常年風吹日曬,不似陸良吉,僅憑肉眼壓根看不出祖上的血統。

尉遲野坦然自若地說道:“我剛才已經吃過了。”

旁邊的白湛不住點頭確認。

隨著熱鬨逐漸散去,吳越反而將範成明叫到跟前,壓低聲音吩咐道:“過些時日,你找機會同薩彥打聽一下,羅布的父祖輩親緣關係。”看看他這個雜胡身上,究竟有幾分白胡的血統。

薩彥作為羅布派出的突厥使節,此番同樣跟隨大軍前往長安,但他和他的下屬,被看管得極為嚴厲,不容許同其他人有額外的交流。

範成明單手叉腰,附在吳越耳邊說道:“還不如打幾把鉛製的酒壺呢!”

在他看來,段曉棠所說的花生過敏隻是概率問題,遠不如鉛“百發百中”。

吳越倒沒有此刻就弄死羅布的心思,也沒那個條件。

畢竟,敵國年富力強的君主,哪裡比得上自家外孫來得親近?這是人之常情。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吳含生能夠平安產下子嗣,亦或者她在草原羽翼漸豐,擁有再次扶植一個大可汗的力量。

吳越斜睨一眼,略帶嗔怒之意,你難道不知道安神鉛丹鬨得多大,說不定此刻已經傳到突厥王庭之中。

範成明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千金公主與羅布可汗匆匆成婚,中原的規矩門當戶對,我們卻連可汗的世係都不清楚。”

“漢人新婦講究恭順,孝敬舅姑,禮尚往來。對親戚們多了解幾分,常來常往才是正道嘛!”

隻差拍胸脯保證,他一定把這事辦得神不知鬼不覺。

兩個人的婚姻都並非傳統模式下的正常狀態,卻大義凜然地搬出恭順的牌坊來,絲毫不覺羞愧。

這和情場浪子給人做婚姻導師有什麼區彆。

至於始作俑者段曉棠,這會隻琢磨著晚上得給祝明月寫封信。

食樂園銷售花生製品,偏偏萬福鴻靠近西市,那裡是長安胡人聚居之地。萬一真有那麼一兩個幸運兒過敏了,缺乏相應知識,說不定就會演變成食物中毒事件。

全然不知,吳越又動了一個不好就換女婿的心思。隻能說有些事,一旦嘗到了甜頭,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雖然已經遠離並州這個碳水的故鄉,但夏天吃過飯後,人就是容易犯困。

彆說在野外,就是在軍營裡,除非你地位尊崇、一言九鼎,否則彆想旁人在你睡覺時保持絕對的安靜。

段曉棠決定將養生的習慣,重新拾起來。誰說朋克養生不是養生。

這時節鑽睡袋太熱,段曉棠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從行囊中取出一件質地輕薄的披風,輕輕橫搭在身上,隨意地橫臥於簡陋的休憩之處。

無論何時何地,睡覺都得把肚子遮住。然後擺出一副貌似安詳的姿勢假寐。

四周的環境卻與這份寧靜格格不入,不遠處,同僚們的交談聲、武藝切磋的呼喝聲、以及偶爾傳來的鼾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獨特的助眠“音樂”。

如何在喧鬨的環境中酣睡如常,無疑是每位軍中健兒必修的生存藝術。

段曉棠雖不敢自稱已臻化境,但憑借多年的曆練,至少能算得上是這門學問中的佼佼者。正當段曉棠即將完全沉浸於夢鄉之際,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平和。

警覺性瞬間被喚醒,她猛地睜開眼,問道:“做什麼?”

白湛亮出手裡兩枚晶瑩剔透的骰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打麻將,來嗎?孫三剛弄來一副上好的玉石麻將,我們試試手感。”

段曉棠微微揚起下巴,向遠處投去一瞥,隨後打個哈欠,以一種近乎慵懶卻又堅決的語氣回應,“找阿照,我沒空!”

她要忙著和周公下棋,助眠噪音又得多一陣嘩啦啦的麻將聲。

白湛手指輕輕一偏,指向了另一個方向,“阿照在那邊摘柳葉玩。”

段曉棠輕輕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背對著白湛,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不許賭錢!”

白湛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放心,我們不賭錢。輸了的人嘛,就彈個腦瓜崩以示懲罰。”

段曉棠一聽這話,更沒興趣了。重新調整呼吸,立馬沉入了香甜的夢鄉。任憑外界如何喧囂,也打擾不了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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