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壓根沒有額外出錢,祝明月在結算的時候,直接將這部分支出扣除了。
錢帛隻要不是從自己手裡出去的,想起來就沒那麼肉痛了。
元德壽也曾幻想過,如果少府監也能如此爽快地辦事,那該多好啊!
一聽邊景福的話音,元德壽立刻警覺起來,和自己套了這麼久的交情,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恰在這時,剛進去的兩個小將官已經出來了,隻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一無所獲。
邊景福立刻拉著元德壽轉身離開,這倒黴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待。
邊走邊說道:“新操典好是好,但損耗也太大了!不說肉食、軍械,連衣裳都破得比以前快多了。”
日日操練,哪怕是麻布衣裳,也經不起這般折騰啊!
邊景福咂咂嘴道:“不瞞你說,這都快露腚了!”
雖用了誇張的手法,但說的卻是實情。
盧自珍哪怕沒薛曲那麼講究,但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尤其這還是他寄予厚望的新軍。
邊景福繼續說道:“大將軍看右屯衛和右武衛的衣裳經臟耐磨,想請你們從中搭條線。”
大吳的底層軍士壓根沒有製式軍裝,家裡做的、朝廷偶爾發放的、戰場繳獲的、外頭買的……向來是有什麼穿什麼,沒有挑剔的餘地。
遠遠望去,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衣裳琳琅滿目。段曉棠即使沒有強迫症,但也預料到這種情況下,一旦混戰起來,很容易敵我不分。
去年夏天兩衛集體換裝,幾萬衣著一致軍士肅立在校場上,壓迫感迎麵而來,戰鬥力都上升好幾個層次。
其他衛的人若說看著不流口水,那絕對是假的。
起先眾人以為是吳越或者兩位大將軍走通了少府監的門路,將積累十幾年的欠賬一次性領出來了。
但隻要和少府監打過多年交道的人仔細一瞧,就知道這絕不是“官方”的手筆。
南衙諸衛盤根錯節,哪怕莊旭等人行事再如何小心,但經手的人那麼多,真相總會浮出水麵。
原來是通過恒榮祥向外派單,才在短時間內做出了那麼多新衣裳。
恒榮祥明麵上東家是祝明月,背後隱隱有白家的影子。
至於雙方如何聯係起來的,當然是因為右武衛有段曉棠存在。
如果說兩衛穿同樣的衣裳,除了齊整之外,給予他人還有什麼感覺,那一定是——他倆是一夥的。
作為如今緊密團結在新任河間王吳越身邊的外圍勢力,盧自珍自認為,他和左禦衛也有穿新衣裳的資格。
隻不過他依舊在薛曲麵前抹不開麵子,這點小事,用不著打擾在家養病的光杆司令韓騰,邊景福找元德壽吹吹風足矣。
元德壽一聽話音,就明白左禦衛曉得正主是誰,所以才隻說牽線搭橋。
畢竟說起來,祝明月和左禦衛從上到下都沒有交情。
時下做生意就是如此,有名有姓有來有曆有熟人介紹,才是最理想的合作人選。
元德壽的猜測沒有錯,邊景福在盧自珍的授意下,不僅摸到了恒榮祥,甚至派出自家仆婦去接了兩單活計,交工標準不低,足以滿足他們的需求。
四衛將士人還在班師的路上,但新衣卻已悄然製作起來。等他們回到長安,就能換上嶄新的衣裳,怎麼不算鼓舞士氣的一種手段呢!
甚至長安這邊,作為四衛代表的對接人就是有過一回經驗的元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