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0章(1 / 1)

顧盼兒宛若一陣疾風,瞬間掠過,隻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

林婉婉心中滿是困惑,“她這是又想到了什麼嗎?”直覺告訴她,顧盼兒此次行動絕對不是什麼“正經”的事情。

祝明月打起馬虎眼,“想來是和柳二的前程相關。”

誰能想到,臨近傍晚的時候,顧盼兒居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去而複返了。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顧盼兒隨口問道:“她們兩個呢?”

林婉婉手指輕輕往隔壁一劃,“回家了。”

語氣中帶著幾分對顧盼兒突然回歸的好奇與不解,問道:“你找她們有事?”

顧盼兒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後,最終定格在祝明月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我呀,其實是來找你的。”

合著剛才是排除“閒雜人等”。

祝明月眉頭不禁微微一挑,眼神中閃爍著疑惑與好奇,“哦?”

實在想不到顧盼兒和自己能有何種交集,畢竟挽郎一事她也說不上話。

顧盼兒並未急於回答,而是隨意地靠在扶手之上,姿態顯得既慵懶又不失優雅,但眼神卻緊緊鎖定在祝明月身上。

片刻的沉默後,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我亦是受人所托,敢問祝東家,春風得意樓的薑掌櫃尋在牆上題詩的女郎,是為何故?”

祝明月從記憶的深處翻出了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想到時隔這麼久,薑永嘉才終於找到了正主身邊的人。

雖然效率稱不上高,但考慮到她們所處的特殊群體與背景,有所警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祝明月以一種充滿好奇與敬佩的語氣,熱切地問道:“哎呀,認識這麼久,竟還不曾問過,顧娘子彆號為何?”

顧家書香門第,其父在國子監任職,顧盼兒不僅會寫詩,而且水平相當不錯。

不能因為她平日愛好調脂弄粉、養娃曬娃,就忘了她也是長安才女中的一員。

居然燈下黑了!

祝明月心中甚至隱隱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正是因為顧盼兒的提議,所以那些女子才願意將自己的詩文謄抄到春風得意樓。

因此,當眾人決定公推一人出來試探時,顧盼兒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首選。

顧盼兒以一種坦然自若的態度,微笑著回答道:“我近來用的彆號是紅袖居士。”

祝明月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在詩中流露出對漢朝女官製度的豔羨與向往,以筆墨抒發胸中豪情壯誌的紅袖居士,就是顧盼兒。

真相陡然揭開,竟然沒有絲毫的意外。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但人是社交從來不是單一的。

祝明月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開始以一種近乎偵探般的敏銳,審視起顧盼兒看似簡單實則錯綜複雜的社交圖譜。

除了和林婉婉的“好色之徒”小分隊,和王寶瓊等人的炫娃群,甚至包括剛剛揭露的才女圈子之外,可能還有其他更為隱秘的圈子,譬如那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多金單身富婆群。

至於這個圈子談論的話題,那就恕不奉告了。

祝明月不賣關子,直言道:“春風得意樓開門做生意,數年經營下來,依舊多是男子在牆上揮毫潑墨。”

“先前因為千金公主一事,我方才知長安亦有不遜於男子的才女,便想與聯絡一二,請她們到酒樓來一展才華。”

作為春風得意樓的常客,顧盼兒深知此地並非藏汙納垢之所。

追問道:“如何展示呢?”

“該不會將閨閣筆墨置於牆上,任由那些男子評頭論足吧?”

顧顧盼兒並不否認,有些男子的品行確實值得稱讚,他們隻是單純地品評詩文。但更多的人則是,背後藏著難以掩飾的“惡意”。

在他們眼中,女子寫的詩似乎就不算是詩,必須加上容貌、家世、情感經曆等元素才足夠完整。

祝明月誠懇道:“無論男女詩作,都是文學作品。隻要題在牆上,春風得意樓從不論它背後之人是誰,年底統一進行投票評選。”

“你應該知道,這幾年評選出來的詩文,也有佚名的吧!”

顧盼兒不止知道詩文作者佚名,她還知道可以暗箱操作“買票”。

想到此處,不由得暢想起來。若是有一首質量上佳的女子詩作上牆,她們再集中資源投票,是否就算在這片以男子為主的小天地裡,撕開了一道口子呢?

顧盼兒猜測道:“你想日後,她們寫出的詩文,都能謄抄在詩牆上?”

孰料祝明月卻搖了搖頭,“不隻是謄抄。我是個生意人,哪怕有些許情懷,依舊是利益當先。”

“我希望她們成為春風得意樓的客人。”用餐消費,而後題詩。

能讓女子讀書的家庭通常都不會太差,所以這些人也是春風得意樓的目標客戶群體。

春風得意樓安排有女夥計,但時至今日,依舊是以男客居多。哪怕偶爾有女客,也多是隨家人前來,很少有單獨或呼朋引伴前來的。

顧盼兒遲疑一瞬,“我儘量機會同她們提一提。”至於去不去,是她們個人的自由。

女子在外行走,總歸沒有男人那麼方便。

祝明月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假如春風得意樓舉辦一次女子文會呢!”

格外強調,“隻有女子能夠參加。”

聽了半晌的林婉婉聞言,立刻舉起手來,興奮道:“我要參加!”

誰不想和有才華的小姐姐貼貼呢!

祝明月毫不留情地揭小夥伴的底,“你會寫詩嗎?”

林婉婉振振有詞,“我會看呀!”

誰說文學評論,不屬於文學界。

祝明月暫且擱置爭議,轉頭問顧盼兒,“你覺得如何?”

春風得意樓過往舉辦過不少文會,顧盼兒在吃飯的時候碰到過幾次。但受限於身份,她一次都沒有上過三樓,頂多在樓下看一些傳抄下來的詩文。

機會近在眼前,顧盼兒反而猶豫起來,“誰來牽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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