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9章(1 / 1)

段曉棠的私信最大的作用就是補充了無數的細節,那些被薛曲、白秀然等留在長安的“眼睛耳朵”,有意無意忽視的細節。

正是這些細節,勾勒出了事件背後更加不堪的真相。

範成達沉重地歎一口氣,當初並州刺殺案,幕後黑手直接將“凶手”的帽子蓋在吳愔頭上,為了維持朝堂平穩,吳杲強行將這件事抹平了。

誰能想到,多少陰謀詭計都沒有吳愔這靈機一動,來得“巧妙”。

許多人站隊是為了利益,而非誌向。可若不僅見不著利,連本錢都得賠進去,誰又會做這賠本生意呢!

吳愔如此狂妄且愚蠢,往後誰敢追隨他呢!

杜鬆暗暗在心底罵了一句,近幾年鴻運當頭,每次班師回朝都遇上大變動,簡直是故意為難他。

段曉棠將信紙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放進荷包當中。仿佛是將關於長安的一切都收納起來,再不受影響。

帥帳內湊熱鬨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徒留吳越和一眾心腹留在原地。

吳越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扶手,口中念叨,“範陽王府!”聲音低沉,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範成達接了一句,“難怪。”

一切奧秘儘在這短短兩句話中。

難怪幕後黑手篤定吳越會因為宮女被殺之事栽個大跟頭,因為第一個往坑裡填土的人就是大宗正吳岫。

他們過往有幾分猜測,這次吳岫的兒子領頭跳出來,進宮去告狀,才將這件事坐實了。

許多事情都是如此,沒有證據,你也找不到證據,但隻要有懷疑就足夠了。

吳越手支額頭,難得露出幾分苦惱的模樣,實在想不通吳岫的動機為何。

以吳岫的資曆、輩分,無論新君是誰,都隻有敬著他的份。再者將自己擠兌下去,南衙軍權誰來執掌,這必然將動搖吳氏的根基。

不是吳越自賣自誇,他有自知之明,稟賦不足,按照段曉棠的往日的說法,就是一“水貨”。

好在吳越有兩分運氣,兼吳嶺留下的餘澤,所以跌跌撞撞,尚且能把這一攤子事撐起來。

但他隻是“水”並不“菜”,吳越環顧宗室,吳氏人才凋零,連個比得上自己的都沒有。

吳越詢問眾人,“你們說,他圖什麼呢?”

段曉棠語氣平靜地說道:“人皆逐利,前方吃緊,後方緊吃。”隻是這次吃的軍需,而是吳越。

不是每個人都一心為公的,心底有的是小算盤。

這次北征有吳越和白雋在這兒鎮著,中間有莊旭等人協調,他們的後勤輜重才沒被人動手腳。

並不是某些人在國家大義麵前良心發現,而是他們防備得嚴實,沒讓人找到下手的機會。

南衙諸衛尤其是右武衛,在段曉棠的低氣壓中,戰戰兢兢地過了兩日。

這種事,任誰都沒法勸一句想開。迫於現實壓力可以“認”,但難得想開。

大軍一路拖拖拉拉,整體情緒從勝利後的喜悅變成行軍“負重”的疲憊。

現在竟然有點悲喜交加的模樣,因為德遠寨已然遙遙在望。

這是大吳實際控製的最前線的領土。

一時之間不知多少人伏地痛哭,想起這一路征戰的恐懼與心酸,永遠長眠於草原的同袍,終於回到祖國的慶幸……種種情緒交加,整支先鋒軍隊的表情都十分複雜。

這讓做久了思想工作的孫安豐,一時都不知該如何著手。想著要不回長安,同孫文宴請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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