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5章(1 / 1)

呂元正為了活躍眼下有些僵硬的氣氛,說道:“杏花村的葡萄酒也甜。”

段曉棠滿不在乎地回應:“中原的葡萄品種比西域的酸澀得多。”

毫不猶豫地告訴他們的秘方,“為了中和味道,所以釀造的時候加了很多糖。”齁甜。

其其他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段曉棠話語裡的嫌棄,反而還小小地心動了一下。

酒水本就醉人,再加上糖的甜蜜,雙管齊下,良心商人啊!

段曉棠舉個例子,“尋常人喝了沒事,但像白家……”想了想不大準確,補充道:“像梁國公這個年紀的人,喝起來就跟催命差不多。”

三高人群本就不宜飲酒,更何況是加了大量糖的酒。

吳越無意間得知白雋又一個命門,卻無用武之處。神色凝重,下達了封口令,“此事你們莫要對外宣揚。”

段曉棠故意問道:“哪一件?”

吳越言簡意賅,“大秦。”

這件事實在太過驚人,段曉棠既然敢如此肯定地說出來,哪怕大秦並非完全因為鉛而亡國,但它的國民廣泛使用鉛製品導致健康受損,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齊王一係徹底廢了,但天水趙氏隻處理的趙惠安那一房。其他房頭現在全忙著延醫求藥,想要拔出體內的鉛毒。

醫者在沒有威脅的人麵前,才講父母心。麵對“罪魁禍首”,他們也是人,又怎麼能做到心平氣和地全力救治呢?

鉛毒一事,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接觸,連林婉婉都對解毒之法說不出個所以然,更何況其他人。

反正大家都照著太醫署給出的指導藥方來醫治,萬一治不好,也能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南亞諸衛孤軍在外,吳越能搶到的,也不過是一點先機。他們如今連山西都還不到,與長安遠隔千裡,便是有什麼想法,礙於客觀條件,也無法付諸行動,無非是心裡先有個底罷了。

想必過不了多久,一些消息靈通的將官就會知曉此事,然後反複思量,自己和親友有沒有用過安神鉛丹。

吳越敢保證,在身後數十裡的白雋,大概和他前後腳接到長安傳來的消息,隻是不知道白雋會作何感想。

抱病陣營中,又增添一大群生力軍。

大家都有各自的“毛病”,白家在其中也就沒那麼顯眼了。而且白家隻是生病,中了鉛毒的人可是可能會丟了性命的。

一場關於朝廷往後風向的閉門會議就這樣結束了,左右他們這會遠在千裡之外,便是有千般算計,都施展不得。

呂元正受其他三人的囑托,不得不擔當起“貼心上司”的職責。

他心裡抓狂不已,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他好說話,什麼勸說的事兒都讓他去做。違背人本性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勸得通!

也就是這次吳愔下手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才沒有和段曉棠結下血海深仇。與之相比,林婉婉下手可就果決多了。

吳越倒是想勸解一二,可他直覺自己去勸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說不定段曉棠一看見他的臉,就會想起他那混賬侄子。

吳越這會竟然思念起範成明來,該他出力的時候,竟然不在。

暮色漸濃,殘陽的餘暉灑在廣袤的草原上,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紗衣。

呂元正和段曉棠並肩朝著右武衛的營地緩緩走去,兩人的身影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在草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一路上,呂元正的心中思緒萬千,默默地歎息了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段曉棠,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與關切,說道:“此事你也莫要心存怨氣,能做的大家都已經做了,所幸沒有出什麼大事,不幸中的萬幸。”

在吳愔身份地位對比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呂元正深知段曉棠心中的憤懣與不甘,畢竟家人遭遇了那樣的不公,任誰都難以輕易釋懷。想要勸段曉棠就此認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若不想日後再這般被動,就好生努力,當上大將軍,說話才有分量,才有轉圜的可能。”

長安高門的名利場,非得正位大將軍,才有上桌的可能。尤其段曉棠還是庶族出身,無依無靠。

預備役就是預備役,差那麼一點就是差一點,名不正則言不順。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呂元正的夫人根本無法進宮求情,隻能托俞麗華去處理。

段曉棠反倒疑惑,呂元正為何如此坦然地說起這件事,眼神中透露著濃濃地不解。

呂元正坦誠道:“我在右武衛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與其日後讓外人來糟踐……”話裡還是留了一絲餘地,“不如交給你們。”

反正杜鬆給眾人開拓思路,大不了出去開分號。南衙還有好幾個衛大將軍的職位是空置的。

這會放出口風,他還能像韓騰一樣體麵地退場,不然以右武衛下克上的格局,被逼出走,那就實在不好看了。

彆以為他不知道莊旭等人的打算。

哪怕呂元正這會擺出知心好上司的模樣,段曉棠也不可能全然信任。兩人之間除了理念不同,還隔著重重的利益糾葛。

段曉棠低垂著頭顱,悶聲悶氣道:“我明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們在草原上,長安的事終究是鞭長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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