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先前吳越就曾給突厥人敲過警鐘,不得傷害吳含生。
即使人身安全沒有受損又如何,隨意被禁足,對於一個大國公主而言,本就是一種折辱。
白秀然好武不好文,但作為一個貴女的基本素養還是有的,“我從前讀過一些與和親公主有關的詩文,無一不露哀怨之意,不知今日能否有新氣象。”
隨著時間推移,春風得意樓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薑永嘉站在表演台上,高聲宣布道:“鄙店東家仰慕千金公主義行,客人儘可以此為主題,在牆上題詩,鄙店亦會贈送湯品細點。”
隻要詩文內容是正能量的,不分雅俗高下,哪怕僅僅是湊夠了二十個字都行。
薑永嘉:“出眾的詩文,鄙店亦會出資請城中的音律大家譜曲演唱。”
如此一來,實惠和名利都有了。
說完,薑永嘉退後兩步,手指著四周牆壁,“諸位自便。”
春風得意樓東家的底細,有人知有人不知。但凡知曉的,就能明白她們做這件事並不突兀。
但更多的人對千金公主名號都稍顯陌生,並不知道她的作為,隻能向周圍人打聽。
數年經營,春風得意樓不再隻是一個吃飯的場所,更像是一個交友平台。
這時候還要同旁人打聽消息,那隻能證明他在上層的人脈不夠。
柯樂山好不容易得了幾日空閒,和三五好友出來鬆閒。正遇上周圍人詢問。
柯樂山大方同眾人說道:“千金公主本是宗室女,三年前被陛下冊封和親突厥。至於她做過的事,那可就多了。
元氏裡通突厥的證據是她在突厥王庭中發現的,秘密傳遞給正在北方巡邊的烈王,這才揭開了元家通敵賣國的蓋子。
若再晚一兩年,並州大營爛完了,突厥人可就真的南下了。”
柯樂山這會也才知道,去年底讓兵部忙得連軸轉的由頭,居然是吳含生。
柯樂山繼續說道:“烈王在並州薨逝,公主麵南而哭,亦曾遣使拜祭,直言‘切勿以她為念’。”
吳含生以國家大局為重,舍生忘死,如今吳越亦是拋卻生死,非要前往前線探望,這怎麼不算孝悌呢!
當時柯樂山和鬱修明同在並州,卻全然不知此事。
不過好在還有其他當事人在長安。
禮部新貶的侍郎陳景同承認,去年冬天,千金公主曾秘密遣使拜祭烈王。
柯樂山繪聲繪色地描述,“大吳和突厥開戰後,為防公主聯絡大吳,便將他囚禁。呼圖在前方征戰,後方的大權則交給他的生母金輝可敦。
公主假意屈服,降低金輝可敦的防備,趁機將其斬殺,鼓動其他對呼圖早有不滿的王庭貴族撥亂反正。
呼圖不得不回師平亂,前有白道川的羅布小可汗嚴陣以待,後有河間王緊追不舍。
呼圖窮途末路,最終被羅布小可汗一箭射殺!”
柯樂山兩手一拍隨即攤開,“然後就是露布飛捷了!”
客人滿臉疑惑,忍不住質疑道:“什麼都讓女人乾了,那小河間王做什麼?”
柯樂山:“兩方無縫配合,才讓這場戰爭儘快結束,讓大吳的損失降到最低。”
據柯樂山的好上司馮睿晉分析,自從呼圖為了集權集兵選擇一路南下的時候,便已注定敗局。
他太狂妄了!
哪怕沒有吳含生在白道川製造動亂,吳越統帥的北征軍磨也能把呼圖磨死,隻是那樣一來,注定死傷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