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份聖旨被緊急加蓋上帝王璽印,除了給吳含生的,還有授權讓吳越主持與突厥會盟事宜。
八百裡加急送往草原,應該趕得上吳越與羅布會盟的日子。
韓騰折騰一日,臨到皇城門口,身體忽的一歪。
薛曲和盧自珍趕忙一左一右攙扶他,將人扶到馬車上,並順勢鑽了進去。
韓躍奉上一個匣子,說道:“祖父,這是王爺送來的。”
韓騰忙不迭地拆信,吳越的信件對前線的描述自然比乾巴巴的戰報更為詳細。
因為是攻破王庭大軍後發出的,吳越在敘述戰況之餘,主要交代三件事:給吳含生爭待遇;守護好南衙諸衛的軍功;關注長安城中的一舉一動。
第一件事已經辦了,第二件事他們當仁不讓。
杜鬆和呂元正都是韓騰的部將,範成達是從薛留手下出去的。此戰爆出的海量軍功,都是將士們一刀一槍拚殺來的,憑什麼要被人抹掉幾層?
至於左候衛,肖建章殉國,如今連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捎帶手管一把吧!
南衙這些年腰杆子硬,不就是吳嶺在這方麵寸步不讓,朝廷其他衙門想插手都不能麼。
至於第三件事,吳越雖然沒有特意說明,但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宗室。
現在真正能對吳越造成威脅的,就是那些腦子不靈醒又膽大妄為的宗室。
韓騰問道:“範陽郡王如何了?”
今天吳杲召集南衙諸位大將軍議事,作為南衙掌兵郡王的吳巡不曾出現,便是因為他去探望重病的吳岫了。
從並州回來,吳岫就病了!
按照太醫診斷,沒多少時日了。
吳嶺去後,吳岫作為大宗正,難得的宗室長者,很是風光了一陣。但從並州歸來後,他就“失寵”了,隻能閉門養病。
吳杲和吳岫如此表現,很難不讓人懷疑,吳岫在並州時,是否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
畢竟陳景同回長安後,僅僅是被貶為禮部侍郎,仍被朝廷留用,並未遭到厭棄。
陳景同剛空降禮部,辦的第一樁差事,就被禮部舊人聯手埋了一個大雷,差點把身家性命全葬送,心中怎能不恨。
如今長安部衙中,最熱鬨的就是禮部侍郎大戰一眾下屬。
韓騰有時不免惡毒地想,吳嶺和吳岫的靈柩,究竟哪個會先出現在長安?
盧自珍沉吟道:“如今真正危險的,反而是範大率領的那一路先鋒。”
本想去撈波頭功,結果反倒被人包了餃子。
薛曲不屑道:“範大沒那麼危險。”
韓騰老成持重道:“到底是十萬草原騎兵。”
薛曲撇了撇嘴,說道:“能鬨出營嘯的軍隊,戰力還能剩下多少?”
右武衛遇見的那支炸營的軍隊出自西境聯軍,羅布也是那裡出來的。
以小窺大,突厥的王庭軍隊也就是看起來架勢唬人,真正的戰力能剩幾成,實在不好說。
信息傳遞不易,長安諸人現在對炸營可能是右武衛夥頭營爆米花炸出來的事,並不知曉。
盧自珍忽然提及,“段棠華不是曾經寫過營嘯的始末嗎?”
這幾年不知是不是戰場風水不對,炸營一起接一起,不分關中還是草原。
往前幾十年都未必能遇到一例。
韓騰有所保留道:“當時隻寫完了上本就出征了。”
全本,那是另外的價錢。
最後這些重要任務,隻能由年輕力壯又飽受信任的薛曲承擔,盧自珍敲敲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