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另外提起一個話題,“敢問可汗,騰格裡現今藏匿在何處?”
羅布:“自從被呼圖餘孽救走後,再無蹤跡。”
吳越:“自來的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這侄女金閨弱質,陪嫁也多是柔弱的宮人。”
“倘若騰格裡賊心不死,前來複仇,那可如何是好?”
這人視羅布和吳含生為仇人,但凡不死,總會回來報仇的,正好給了吳越發揮的由頭。
羅布拍了拍胸脯,堅定承諾,“我自然會全力保護可敦的安全。”
吳越:“可汗日理萬機,諸多事務纏身,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話音一轉,“中原有添妝舊俗,可汗與千金喜結連理,我來的匆忙,不曾為千金準備釵環首飾,便以他物代替。”
陳彥方衝著某個方向微微頷首,數名軍士趕著馬車緩緩上前。
吳越:“此乃叛將元昊慶所部的兵器鎧甲,我今日將它們轉贈給千金公主,願她能持刀自衛,與可汗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是早與薩彥等人談判好的,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從並州大營的繳獲裡置換出來。
讓薩彥答應並不難,甚至讓羅布同意也容易。
突厥可敦的權力遠高於中原的皇後,她們甚至能擁有自己的軍隊。
羅布和吳含生是夫妻也是盟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麵對草原上錯綜複雜的局勢,吳含生迅速強大起來,才是羅布現在最需要的,否則他拿什麼去和昆都等人抗衡。
無論漢人還是突厥人的軍備都不合適,誰叫元昊慶兩邊不靠,恰到好處呢!
何況元家的通敵賣國案,正是由吳含生冒死送回的那一枚箭頭開啟。
這些兵器鎧甲,足夠讓吳含生組建並武裝起一支千餘人的護衛隊。
王金娥連忙指揮奴仆們,小心翼翼地將這批珍貴的武備接收過來。
吳含生起身致謝,“侄女多謝七叔厚愛。”
心中浮現的,卻是王金娥轉述的那些雷霆萬鈞卻含有一絲溫情的話語。
“千金,不要再隨隨便便被囚禁了!”
“草原上有不少漢人,庇護他們,讓他們為你所用。”
“儘快生下羅布的孩子,讓吳氏的血脈在草原上延綿。好好教導他,讓草原的野蠻和中原的詩書禮儀融為一體,讓他可承天之重!”
吳越輕笑道:“遠來探親,身為長輩,本就該準備些見麵禮。”
點一把旁邊的白雋,“梁國公以為呢?”
白雋哈哈笑道:“老夫托大,當得公主一聲表伯。我倆離得近,公主若有什麼事,招呼一聲便是。”
元昊慶是並州大營的手下敗將,結果戰利品被吳越拿去當人情,導致白雋隻能“兩手空空”而來。
如今吳含生名位、武備、財勢樣樣俱全,心狠又手辣,全是成功人士的必備素質。
白雋暗自期待,她究竟能在這風雲變幻的草原上走到哪一步。
早在行營時,白雋便私下聯絡王金娥,告知她並州收羊毛之事。
若吳含生願意做這門生意,以她突厥可敦的號召力,豈不是羊毛滾滾來。
她需要財貨鞏固可敦之位,同樣需要和大吳、和朝廷保持固定的聯係渠道。和白雋合作有利而無害。
選擇和親公主作為交易對象,對並州大營而言,無疑是將政治風險降到了最低。
什麼交市!他們不過是在草原上丟了鹽包、布帛,然後撿到了羊毛而已。
吳含生躬身道:“往後便請表伯多多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