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上不能指望太多,關鍵還得看並州大營麾下的軍將們的人馬如何。
莊旭繼續說道:“糧草倒是足的,但一個個都在哭窮。”
這倒是七分真三分假,山西之地本就算不得富饒。
但糧草之事無法弄虛作假,更不可能以次充好,一旦被查出問題,頭上的官帽恐怕就難保了。
呂元正沉吟道:“大頭還是得指望河東、河南兩地。”
花錢消災的事,他們早已駕輕就熟,也更為樂意為之。
莊旭猶豫道:“隻是等他們到達,估計得等到二月初。”
呂元正微微頷首,“那時候差不多長安的補給到了。”
深吸一口氣,“草原上的雪也該化了。”真真是天時地利皆備。
呂元正鄭重交代一件事,“莊三,無論用什麼法子,先把我們份額內的糧草弄回來。”越往後拖變數越多。
吳越隻是名義上統帥,糧草的掌握權卻在並州大營,也就是白雋手中。
莊旭點點頭,“我叫上左驍衛的人一起去。”
說曹操曹操到,軍士在外通報,白湛來到營中。
莊旭隻來得及甩下一句,“我去找他。”便匆匆離去。
白家在右武衛放了一個“插班生”,範成明獅子大張口,讓白湛為此交了幾十頭羊的學費。
碰上這等“奸商”,白湛沒處說理,想當年孔老夫子收徒,也不過隻收兩條肉乾而已!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作為實打實的“消費者”,白湛沒事來右武衛轉兩圈,查看一下學習進度,順便在夥房蹭頓飯,應該不過分吧!
莊旭在小校場邊角上,把白湛攔了下來。分明是單槍匹馬,卻生生搞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莊旭的武力值,白湛非常清楚,但此刻他隻在莊旭眼中看到熊熊的火焰,並非憤怒,而是強烈的渴望和執著。
莊旭“刷”的變出一張笑臉,“白二公子,我正想去找你呢!”
白湛略顯尷尬道:“莊長史,好久不見。”心中暗自警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莊旭卻表現得十分親熱,“哪有好久,前幾天我們不是還在一起打麻將嗎!”
“我本來想去府上拜訪,沒想到你就來了,真是心有靈犀啊!”
白湛有些不適應這般肉麻話,主要他倆的關係稱不上親密,頂多算點頭之交。公事公辦道:“莊長史,有話直說。”
莊旭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是這樣的,此次出征糧草由地方供給,不知何時撥付給我們?”
白湛驚訝道:“這麼快?”糧倉才剛剛填了個底呢!
莊旭理直氣壯,“右武衛兵馬齊備,全都登記造冊了,隨時可以拔營出發,糧草自然得提前準備好!”
白湛心裡明白,莊旭說的在理,但事情不能這麼辦。如果現在就把糧草全撥給右武衛,那並州其他兵馬吃什麼?
當初和右武衛的生意是白湛親自經手的,右武衛有多少糧食儲備,沒人比他更清楚。再加上地方核定的配額,哪怕軍士飯量大些,也能支應一段時間。
眾所周知,吃飽飯的右武衛很強大,吃不飽的右武衛更可怕。
沒想到剛鋪了一個底的糧倉,現在就被人惦記。右武衛出手了,其他三衛還會遠嗎?
白湛斟酌著言辭,“莊長史,若糧草剛剛入庫便出倉,豈不又變成‘一清二白’的模樣。”
恰在此時,莊旭的貼心下屬孫安豐“剛好”路過,故作驚訝道:“你們並州這麼窮嗎?連點糧草都撥不出來?那還打什麼仗,征什麼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