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板被拿捏,段曉棠再多的憤憤不平也隻能忍了。
周水生深思熟慮一會,試探道:“要不試試炒麵。”
做一個傾倒的動作,“炒熟之後,再把拘那夷粉末加進去。”
諸人思索一番,這個計劃可行。隨後,他們的目光又齊刷刷地轉向了段曉棠。
炒麵是右武衛的備選乾糧之一,這東西是你做出來的,你怎麼就沒想到呢?
段曉棠下意識地捂住了臉,她真的把這事兒給忘了。可能、大概、也許是她不常吃,所以忘了。
呂元正“精益求精”,雜糧也是糧,加工成粉要費不少功夫,“有沒有更便宜的做法?”
周水生瞬間把握住大老板的需求,將食材成本不斷往下壓,這樣的東西不多,但右武衛還真有現成的。
周水生抑製著內心的激動說道,“那就隻有豆渣了!”
右武衛供應著南衙四衛的豆腐,背地裡都被叫做豆腐營了,每天出產的豆渣不計其數。
火頭營想過無數的法子來消化這些豆渣,煎成豆渣餅、和雜糧麵一起放進烤爐做成烤餅……最直接的辦法是把豆渣煮熟,加上一些醬料就可以入口了。
但最為意外的發現是,這些豆渣煮熟後可以作為馬飼料。冬日裡吃過豆渣的馬匹,掉膘的情況遠比其他馬匹要好。
如此一來,才算將右武衛的將士,從豆渣的重重包圍中解救出來,怎麼能和戰場上的親密夥伴“搶食”呢。
周水生腦子裡立時蹦出做法,“豆渣是生的,煮熟之後放涼,再添加‘作料’,捏成餅就行了!”
呂元正裝模作樣道:“為了國家大業,隻能委屈一下我們右武衛的馬了!”
輕輕鬆鬆將這件事拔高到一個不屬於它的高度。
困惱的問題,有了解決辦法。範成明立刻精神抖擻起來,將拘那夷烤餅裝進食盒裡。
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拽上周水生,“跟我走。”
結果一時沒能拽動,範成明扭頭說道:“這是軍令。”
周水生見其他將領沒有反對之色,行禮道:“屬下告退。”
周水生被範成明拽著一路小跑,心中卻思緒萬千。以後右武衛還有“安全”的吃食嗎?他們火頭營的名聲還能聽嗎?
莊旭目睹整場鬨劇,輕輕地在段曉棠肩膀上拍兩下,“天生富貴命。”
心中牢記一條準則,不要找段曉棠乾太便宜的事。
武俊江大搖大擺地讓親兵去火頭營傳話,“晚上加餐,做一道糯米糕來。”
段曉棠暗自思忖,若照此情形發展,右武衛沒幾樣能讓人安心吃下去的東西。每拿起一樣,首先映入腦海的,就是它背後的“豐功偉績”。
眾將現在已經默認,開春征突厥的時候,乾糧隻準備列巴和鍋盔,炒麵堅決不納入考慮範圍,生怕一不小心誤食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南衙諸衛和並州大營逐漸進行恢複性訓練,並州周邊的官兵也慢慢向城中聚集,甚至還有相鄰幾個州的刺史親自到來。
往昔來往肯定沒這麼方便,但現在情況特殊,既有皇命在身,又恰逢新春佳節,不得來給王爺、國公彙報工作,順便拜個年麼!
段曉棠身在軍營,對此感觸並不深刻,但據莊旭所言,範成明現在已經成了王府的專屬門童,整日裡迎來送往賠笑臉。
呂元正隻關心一件事,“他們帶來的兵馬糧草情況如何?”
莊旭直言不諱道:“頂多是輔兵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