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成明動起歪念頭,“我們能去哪兒再挖一個類似秦將軍的人來?”
莊旭輕輕在小狐狗愛做白日夢的腦袋上拍一下,“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秦景,完全是因為孫安世作死,才給他們創造了挖牆腳的機會。
既要是良才美玉,又要能融入右武衛的氛圍,兩種嚴苛的條件一疊加,萬中無一。
範成明心思活絡,“如果從長安調人呢,比如右屯衛。”
他從小就是在右屯衛人堆裡混大的,人頭熟得很。
莊旭沉吟道:“難!”
“長安不可能再往並州調兵遣將了。”
上次裴子晉協助調遣河東郡兵,雖然有盧自珍的命令,但本質上是私人行程。
對於明年的戰事,不論吳越還是白雋都有一點見好就收的心態。
既然不能一戰滅國,那麼就要維持好戰事的規模,避免陷入僵持的泥潭。
範成明再提起一事,“皇上開恩,讓白大郎明年來並州儘孝,王爺有意讓他隨軍。”
待遇類似於年初平定三州之亂時,行營內的河東子弟。
段曉棠無暇感歎白旻“淒苦”的命運,千裡迢迢就為了去陌生的軍營裡當一人質。
但這在當前環境下,卻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比如在東萊時,孫安世常常往來於兩衛大營中,後來更是八百裡加急去了遼東。
李君玘借兵,也曾說過要把馮睿達押出去,隻是範成達不收而已。
吳越膝下隻有一個小女兒,他敢給白雋還不敢收呢!
不過吳越有的是討人厭拖後腿的兄弟子侄,白雋若需要,可以順著宗譜玉碟一個個點,前提是皇帝同意。
可惜南衙方麵的如意算盤,被白雋的“任性”打破了。
臨到年關,吳越身體大好,並州城內的將領齊聚王府,細化出征方略。
右武衛將官玩玩鬨鬨做出來的沙盤,被小心翼翼地送到了王府。
在段曉棠看來,這個作品簡直稱得上的粗製濫造,連山寨的水平都夠不上。
但在呂元正等人看來,這卻是世間一等一的傑作。他們或許不懂藝術,但覺得這個泥塑沙盤的藝術性,遠超《蘭亭集序》。
一群武夫起初有些玩樂的心態,到最後即將成型時,拿出百分之萬的耐心。甚至用幾種簡單粗糙的顏料,在沙盤上描繪出濃淡深淺的區彆。
並州城巍峨矗立,城牆厚實,沉穩而堅毅。四周山川起伏,河流蜿蜒,每一處高地、每一條溪流都被細膩地雕琢出來,仿佛能聽見山風呼嘯、流水潺潺,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與戰場的肅殺之氣。
東麵太行山脈如巨龍般蜿蜒伸展,峰巒疊嶂,雲霧繚繞,是天險之地,亦是兵家必爭之要衝。
沙盤以精細的刻痕勾勒出那一條條隱秘的小徑與陡峭的懸崖,預示著進攻者需付出何等艱巨的努力方能穿越此等天塹。
南麵則是一片廣袤的平原,看似平坦無垠,實則暗藏玄機。河流縱橫交錯,灌溉著肥沃的土地,卻也成為了戰略防禦的天然屏障。
西麵與北麵,則是連綿不絕的丘陵與草原,地勢起伏不定,既便於騎兵馳騁,也易於伏兵隱藏。
在這沙盤上,每一處丘陵的高低、每一片草原的寬窄,都被精準地再現,讓人一眼便能洞察其間的戰略價值,無論是快速突襲還是迂回包抄,皆有可能在這片土地上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