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或許本就不是一條線上的人,背後的主子也從來不是同一人。
這個排列組合的規模,可就大了!
白雋悄悄將錦被往上拉,遮住發涼的心口,“我現在就想知道,行宮外那些刺客,真的是元家派出的嗎?”
白雋承認他的疑心病犯了,皆是來自於的吳越刺殺案的啟發。
凶手不一定是真正的凶手,真正的目的往往隱藏在刺殺之下。
換個敏感的,說不定以為白雋是在懷疑指認元家的自己。偏偏白智宸鈍感十足,他們兄弟綁在一條繩子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白智宸結結巴巴道:“他們不就是元家人嗎?”
白湛順著白雋的思路往下想,“他們先前的確是元家的死士,但行刺卻不一定是出自遠遁草原的元昊慶授意。”
白雋補充其中關節,“並州新舊交替之時,可能落到旁人手上,或者假傳元家的命令,讓他們刺殺與我。”
“八弟,即便那時你不站出來,也會有其他人揭露他們的元家身份。”
畢竟這些死士,前不久的確是元家爪牙。
背鍋俠·元!
白智宸忽的瞪大眼睛,“那會是誰?”
他不怕沙場真刀真槍的拚殺,就怕背後的陰私算計,這些年能苟延殘喘,全靠祖宗保佑。
白雋搖搖頭,“我亦無從知曉。”
這回白雋是真不知道,畢竟隻是一個模糊的猜測。
元家欲除白雋而後快,難道並州其他豪族、軍頭就是真心歡迎白雋嗎?
城中另一頭,範成明跟著怒氣衝衝的吳越回到王府。
在吳越這股邪火消散之前,不會去吳嶺靈柩前,讓他死後都不安心。
何況他們父子之間從來不是走推心置腹路線。
吳越想一個人靜靜,但一招怕蛇咬,十年怕井繩。
誰敢讓吳越獨處一室。
最後各退一步,吳越在內間發火,範成明在外間休息,順道補充飲食吃喝。護衛親兵則立在門外。
陳彥方特意囑咐範成明,彆弄出太大的聲響,以免影響吳越在裡頭發脾氣,到時火燒到他頭上來。
範成明自然是從善如流,如今並州王府的配置愈發齊全,長安特意送來兩個廚子,做的綠豆糕工藝繁複,比火頭營綠豆和麵強多了。入口細膩絲滑,外頭想吃還吃不到呢。
範成明在外間大吃大喝,吳越在裡間大砸大罵,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就是坐在裡頭生悶氣而已,情緒上頭失言的經曆有一次就足夠了。
等吳越生夠了悶氣,甚至在心底記好了小本本,終於喊道:“範二,進來!”
範成明立刻端著幾盤精美的點心走進內室,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隨後自顧自地坐在對麵,笑道:“這兩樣我嘗過,味道最好。”
吳越隨意拈起一塊綠豆糕,沒有範成明那麼高的評價,勉強能入口而已。
領兵這麼久,吳越也明白一個道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趁著能吃的時候,趕緊吃。
自苦,是最沒有回報的事情。
範成明一點不見外地打探道:“到底哪個孫子在背後搞鬼?”
吳越沒有糾正這略帶侮辱的稱呼,大概率是某個侄子,而非孫子。
但這又如何,他們總是某個人的孫子。
吳越淡淡回應道:“想不出來!”
他既坐上了這個位置,就注定招人眼。
吳越反提起另一件事,“這些人真不把我當回事,當初楊胤誣陷榮國公謀反,沒人想過我也在東萊,手握一萬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