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永思說道:“我常在營中脫不開身,你派人查一查,那些成丁、快成丁的兄弟,身後有什麼尾巴。”
是不是被範成明抓住了把柄,才被剔除的。
相如蓮花鄭重地答應道:“我明白。”再問道:“若是查出點什麼……”
相如蓮花出嫁十餘年,沒有眼盲心瞎到憑空認為,相家兄弟各個聖潔無暇。
萬一身後真背著事,說不定兩家一塊被連累。
全永思眼睛一轉,“尋個機會捅給嶽祖母和三叔父,他們是明事理的。”
相如蓮花一早回相家陪祖母母親,連帶相僧達都請假在家等信。
相家上下一乾人等好奇不已,相如蓮花連續兩日歸寧,家中長輩身康體健,不必侍疾,不知有何事。
隻看家中幾個主事人的臉色,隻怕不是壞事。
不一會兒,全永思親兵直奔相家報信。
親兵滿臉喜色,“呂將軍下令,點了相家九郎為長上,三日後入營。”
話音剛落,廳中一眾人等形色各異。
有的捏著手絹按住胸口,才能壓製住激動不已的心情。有的雙手合十,口中念叨阿彌陀佛,遍謝漫天神佛……
相僧達僵硬得牽扯嘴角,模樣似哭又似笑。沉寂十幾年,相家終於等來一個正經的武職。
相僧達手掌在相娑羅肩膀上接連拍幾下,“好,很好,相家以後……”
說交給初出茅廬的相娑羅不符合相家慣來的行事。
相僧達本想說就看你們兄弟了,但看到和相娑羅站一塊的幾個兄弟,眼神忽然變得銳利。
拜應竇兩家退婚之事鬨得太大,親戚變仇家,吃瓜群眾基本將來龍去脈理清楚。
人人都知道,應嘉德被親舅舅提攜,最後為何被右武衛刷下來。
除了相娑羅,相僧達如今看曾經寄予厚望的幾個子侄充滿審視,你們最好不要被我抓住把柄。
不然他不介意清理門戶。
相僧達緩一緩道:“相家以後路走寬了。”
其他人對相娑羅入右武衛並無異議,至少明麵上是如此。
相如蓮花來的頻繁,大多以為是他們夫妻二人跑下來的。
人心本就是偏的,照顧親弟弟,旁人不好指責不公平。
相祖母和相僧達不好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說出去旁人隻以為是荒唐。
右武衛辦事雷厲風行,昨日吹風,今日就將事情定下來。
反麵例子則是拖拖拉拉的三司。
相僧達任由其他人喜悅歡呼,將相娑羅帶到書房。
叔侄倆昨日已經知曉,再多的激動,經過一夜的平複,都該平靜下來了。
本該將幾個年紀相近的子侄一塊拉來,省得費幾遍口水。
但不能證明他們清白之前,有些事就不該知道。
相僧達仔細和相娑羅傳授祖上積累的各種經驗,都是一代代拿命換回來的,是各家的不傳之秘。
有些東西相娑羅以前聽說過,有些卻是頭一次耳聞。
相僧達從書架隱秘處取下一本冊子,交到侄子手上,“這些都是先人整理出來的,你就在這看吧,把它琢磨透。”
他當初也是趕鴨子上架,許多東西隻能照本宣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相娑羅在書房裡看先輩筆記看了一整天,並不覺得枯燥。
自幼學佛之人,靜心是第一條。
臨到下午,全永思被請進來。
相僧達:“讓你姐夫給你講一講營裡的規矩。”
全永思擺手道:“規矩說不上,右武衛的人事並不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