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成明不堪用,段曉棠總曉事吧,連她都頂風行動。
殷博瀚在陳倉行的嚴刑峻法,恐怕真的很“刑”。
難怪範成明說他逼反了陳倉百姓。
右武衛去過絳州平亂,有些場景記憶猶新。
某種程度上,範成明是段曉棠的發聲蟲,顯然,他倆不打算幫殷博瀚遮掩。
韓騰問道:“世子打算如何做?”
吳越舉起那封短得不能再短的戰報,“進宮給陛下賀喜。”
裝模作樣歎息一聲,“就是寫的太不像話,得補一封完整的來。事觀全貌,再論功行賞。”
憑借這封戰報,吳越獲得先機,順理成章介入陳倉之事,先在皇帝麵前把調子定下來,論功行賞得等右武衛的完整軍報。
金口玉言一出,有些事就不好更改了。
事情往後拖一拖,拖到越發分明,殷博瀚不能渾水摸魚。
當麵鑼對麵鼓,右武衛不怵殷博瀚。
論私兩個愣頭青要出一口惡氣,論公維護右武衛軍功完整性。
吳越進宮去上眼藥,韓騰麵無表情地敲警鐘,“記住,走出去你們都是右武衛的人。”這時候彆拖自己人後腿。
在陳倉的是左廂軍,但關中百姓哪分得清左右,隻知道是右武衛。
諸將齊齊應是。
軍中同袍的情誼比文官強些,畢竟到了戰場,同袍真能救命,不隻是嘴上說的生死與共。
段曉棠天生將才,範成明蠻橫,平白得罪他們有什麼好處?
武俊江拉長調子,嘲諷道:“小兒輩大破敵,果真大才!”
一般人想不到這麼損的典故。
段、範二人既非殷家子侄又無私交,早就拜將領兵數年,是能獨當一麵的人物,竟孩視之。
宰執也不能仗著年紀大這麼說。
韓騰半闔目,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樣,“不止你讀過書。”
心中思量殷博瀚為何拒絕調右武衛支援,逼得範成明段曉棠隻能私下行事。
以文官的調性,不該多多益善才有安全感麼?
武俊江衝莊旭,在場唯一一個不在將位,管後勤的長史,揚揚下巴,問道:“莊三,範二給你的信呢?”
莊旭果斷答道:“沒有。”
實際他有,隻是範成明的言語更加不堪,不方便展示,讓他拱吳越出頭,不能讓殷博瀚白白占便宜,不然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沒想到不用他拱火,吳越已經主動去宮裡上眼藥了。
以莊旭對範成明的了解,一句“小兒”不至於如此破大防。可惜紙短字少,抓不住重點。
往常段曉棠公私分明,但事關重大,不得不占公家便宜,借著送戰報的機會,往家裡送信。
祝明月早吩咐過,段曉棠的信直接送到她手上。
今日便有一封,祝明月急急忙忙拆開,是段曉棠匆忙間用鉛筆寫就,不少地方有塗改痕跡,可見寫信之人心煩意亂。
祝明月看過信,方才知曉,段曉棠為何如此憤怒。
一人弄權,哀鴻遍野。
那麼多無辜之人,為何要為一個人無能的野心買單。
祝明月深呼吸幾次,提筆寫下一張帖子,交代道:“送去莊府。”
這件事上最能出力的無疑是吳越,現在該探探他的態度,兩人之間沒有直接的溝通渠道,隻能通過莊旭轉交。
帖子送到莊家,莊夫人翻開帖子,隻有四個字,請見世子。
祝明月並非困宥於後宅之人,莊夫人敏銳察覺到這四個字背後牽涉甚大,直接吩咐道:“送去大營,交給三郎君。”
莊旭翻開帖子,猜到祝明月所為何事,轉手送到吳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