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兒理所應當地認為,“行六嗎?”
白秀然有必要為兒子“正名”,“生他的時候,剛好摸了一張六筒,和牌了。”
徐六筒既不行六,也沒有音樂天分。
杜和兒再是長袖善舞,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白秀然和她以為的沉迷武事的形象大相徑庭。
眾人都去入席,白秀然落在後頭,和段曉棠打聽,“他什麼意思?”
女人的直覺,吳越剛才什麼都沒說,但很不對勁。
段曉棠折扇打開,遮住唇壓低聲音,“他有個女兒……”一切儘在不言中。
白秀然聞言,身子一扭,“他有……”最後一個字吞回口中。
白家徐家像和河間王府搭界的麼!
兩個孩子才多大!
萬一日後不諧,幾車狗血潑上門!
段曉棠勸道:“他就是閒的,給自己找點樂子。”
哪真有擇婿的心,鬨來玩解悶的。
白秀然:“這是能拿來當樂子的事嗎!”
段曉棠:“一動不如一靜,又沒挑明!”
吳越暗戳戳逗自己玩,總比“動”起來搞事強吧!
白秀然吐出一口鬱氣,轉而說道:“三日後在曲江池上訂了畫舫,你們一塊來玩?”
等今日參加馬球賽的選手們緩過來,好好聚聚。
結果一個兩個都有工作在身,隻有林婉婉毫不猶豫答應翹班赴約。
林婉婉:“當初曉棠也答應我們,乘畫舫去曲江池上玩。”
後來,就不說了!
段曉棠:“以後有的是機會。”
白秀然再勸道:“明月、蘭娘、瓔珞,要不也來玩玩?”
翹班,集體來最好。
祝明月搖頭道:“萬福鴻一期的鋪子快上梁了,馬上要開始招商。”
木材、磚料都買現成的,工人無限量地招,為防中暑,黑豆湯每日供應……祝明月大把銀錢灑出去,當然得見到成效。
最重要的是,祝明月:“王才裡的紅薯快收了!”
這是最緊要小心的事,一失足成千古恨。
白秀然意味深長道:“有什麼需要,說話便是。”
王才裡的紅薯過了明路,白家手裡的種子才算“洗白”。
祝明月點頭道:“嗯。”真到用時,不會吝惜人脈。
白家珍藏的美酒以最快的速度運來徐家,關於白雋“向道”的風也吹進了不少人耳朵裡。
莫良弼和白雋的父親是一輩人,但人走的太早,白家這些年一直是白雋在支撐,看得久了,差點忘了他還有個爹,以及更不知名的叔父。
作為朝堂上混日子的老人,旁人打聽到莫良弼耳邊。
莫良弼一頭霧水,“白家的舊事,我哪兒知道。”
吳越直覺段曉棠知道一點內情,白家姐弟在她家混飯不是一天兩天,家裡還有一個現成的大夫。
吳越:“白家人身上哪裡不好?”
段曉棠:“你關心這事作甚?”
白家既不是吳越的盟友也不是敵人,對彼此而言都是中立黨。
聽話聽音,段曉棠果然知道。
年老、體弱、多病對有誌者是一個天大的短處,但對致力於自保的人而言,是一張安全牌。
吳越:“想著會不會牽連到徐家小兒身上?”
他不懂遺傳,但深知一個大家族會互相影響,以往說的是家風,今日演變成健康。
段曉棠腹誹,“夢想嶽父”遊戲上癮?
“想多了!”徐六筒的雷不在他娘身上。
大吳傳統,財產和技藝傳男不傳女,有時候連病症也是如此。
女客們中間沒有那麼多夾雜在流言蜚語中的刀光劍影。
白秀然曉得白雋表的那出情,舉著一杯摯愛的石凍春,配合道:“你們儘管喝,這些酒放在酒窖裡也是浪費,我回娘家都喝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