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跪著一位穿著布衣的人,恭敬地回稟,“營地東西開門,西麵是渡河的兩衛軍入內,東麵對應城市,少有人進出。”
“除了偶爾幾位將官領著親隨護衛出營外,並無普通軍士出入。”
裴子晉心底落下一塊石頭,隻要這群驕兵能管得住手腳就行,“繼續。”
下人回應,“我們不敢靠得太近,後來見進城路旁一塊田地清空,打聽一番,是兩衛進城的采買看上地裡的菜,買了!”
柳星淵訝然,“買?”他們不都做無本生意麼。
下人回答:“說是一個倉曹還是營長做主,買下地裡的作物,還問田主要布帛還是銅錢結賬,給得極是豐厚。”
裴子晉暗道,事情乾的如此地道,兵匪轉性了?
柳星淵按著太陽穴,“這個範將軍收了那麼多錢帛,應該會催促兩衛大軍儘快上路吧!”
兩衛本就是混軍,架構關係複雜,外頭人短時間難以分清輕重。
範成明跳的最歡,兩衛上下亦有意縱容,姑且算拋出來探路的棋子。
柳星淵:“這位世子位高權重,手握重兵,卻全無與吾等親近之意。”
這卻是想的深了,有沒有可能吳越和兩衛缺錢,又拉不下臉刮地皮,才曲線受賄宰肥羊?
範成明拖著幾車賄賂回營,溫茂瑞寧封分文不取出場費,取了以後不好說話。
早已讓李開德提前一步去通知人,範成明把東西拖到暫做庫房的營帳。
吳越和莊旭早在其中等著,範成明見著“同謀”,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摩挲,“還是抄家來的快點。”多點。
莊旭:“這事能在河東乾麼!”生怕局勢不夠亂!轉頭指揮林金輝乾活,儘快把單子列出來。
範成明嫌棄道:“儘送些玉石古董。”能看不能用,變現不容易。
要送點寶馬好刀,範成明都能先打欠條,回長安再結賬。
吳越冷眼看打開的各色裝藏寶物的箱匣,懷疑這一刀,剮得不如洛陽兵一半狠。
範成明:“唉,他們也是倒黴遇上咱們!”
要沒有絳郡的亂軍,河東大族繼續奏樂繼續舞,但時局一亂,本地先挨了洛陽一刀。
吳越等人受限於本身貧窘,又打算把他們當肥羊宰。
除了大軍本身所需,還要留下安撫三郡百姓的份量。
兩衛就食地方,難以從幾個大倉取糧,但三郡當前的情勢,哪能供應得上。隻能從周邊幾個姑且算安穩的郡縣身上想辦法。
吳越:“我已行文給周邊郡縣,要求他們支援一批糧草。”
這時候好言好語,當然要不來多少,但有棗沒棗打一棒。
頭疼的問題範成明不願意再想,問道:“段二呢?”
老子勞苦功高,她居然不來迎接。
莊旭:“火頭營。”
範成明瞬間原諒段曉棠的不露麵,“製備乾糧?”
剛拿了大一筆糧食,大軍馬上開拔,當然要製作乾糧。
莊旭:“弄魚呢。”
鍋盔這玩意根本不用段曉棠出手,周水生回來,再多召集些軍士,就能開乾。
段曉棠的重點在如何解決那些黃河鯉魚。
做鹹魚沒那麼多鹽,曬魚乾天氣一般,耗費的時間太長。
這兩天打上來的魚,大多是簡單醃製一番後熏製。
在長安,黃河鯉魚亦算一道昂貴菜品,用來做魚燴最佳。
但段曉棠說多食生魚對身體不好,右武衛的火頭營自然不供應這道菜了。
莊旭原先在海上打魚,所獲頗多,但大部分沒個魚樣,讓多為北方人的兩衛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