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卓確認道:“真的?”
溫茂瑞:“君子一言。”
前提,寧封不是君子,連偽君子都算不上。
寧封背地裡一身冷汗,還以為是和範成明出來吃吃喝喝,結果差點挨頓打。
河東郡兵沒乾上的鼓吹活計,溫茂瑞寧封先做上了。
眼睜睜看範成明在酒樓舌戰群土著,東拉西扯,就是沒半句準話。
人家奉上禮物,才勉開金口,“後日大將軍會向北移駐。”
向北多遠,是否會離開河東境內,如何攻打反賊一句不提。
更讓人關切的是,吳越的動向,是和薛曲一起走,還是留駐河東。
從昨日的試探來看,送美人是沒用的,又一份珍品送到跟前,請範成明品鑒。
範成明:“大將軍會派一支先遣隊進入汾陰試探。”
範成明心中暗道,下次能不能讓人放出風去,自己隻喜歡金餅。那些寶石玉石,彆拿眼前來。
範成明收一份錢漏一份消息,有真有假,有多有少。最後圖窮匕見,“裴郡尉,我們心憂絳郡局麵,從長安出來的急,軍械甲胄未帶得齊全,河東可否支持一二?”
裴子晉為難道:“需要諸位大人商議。”
範成明也不強迫,他軍器監去的熟,當然知曉庫曹規矩,“七郎一入河東,便覺此地人傑地靈,合該多出幾位英才為朝廷效力。”
言下之意,若官麵和地方人士能夠配合,吳越願意出麵保舉。本人升官不夠,家裡小輩難道不需要?
賣官鬻爵稱不上,一點點人情往來。
酒酣胸膽,範成明三人滿身酒氣,相攜回營。
身後是範成明膽大包天,收受的幾車賄賂,還有河東父老,給吳越薛曲的心意。
畢竟他們不可能大喇喇送去營地,隻能委托範成明轉交。
出了城,押送車輛的李開德等人亦信得過。
三人才敢褪下一副酒蒙子的模樣。
溫茂瑞不客氣道:“合著範二你出來乾臟活的!”
範成明毫無愧色,“也不是誰都能乾的!”
首先彆人沒有範成明那麼不要臉,再者也找不出幾個人像他這樣,隨機應變的不靠譜。
換薛留那種老實人來,隻能閉緊嘴巴,一個字都撬不出來。
範成明給兩發小傳授經驗,“像我們出征在外,和地方上喝酒,千萬不能醉得不省人事。”
這其中有利益勾連,也有軍方和地方的矛盾。
寧封入營後基本沒和地方官衙打過交道,溫茂瑞更是新丁。
寧封:“怕人下藥?”
範成明的成名之戰,不就是無數包蒙汗藥,藥倒一個縣衙。
範成明:“下藥要死要暈,算好的。”
溫茂瑞:“還能有更嚴重的?”
範成明:“要是喝醉了,把你放在床上,旁邊誰家娘子誰家老母,滿身是嘴說不清,全家聲名賠進去。要提什麼條件,你敢不答應?”
男人酒後的節操本就不敢打包票,哪怕明知是做局,也無從辯解。
寧封溫茂瑞思量幾番,全無破局之法。
寧封:“人心險惡。”
溫茂瑞:“如履薄冰!”
兩個損友感慨到此為止,溫茂瑞:“範二,你遇上了?”
他之前“搞定”過不少縣衙,說不定也被人“搞定”了呢。
範成明當即否認,“當然沒有,段二提醒我的。”
推演一番,是沒有底線的人能乾得出來的。
寧封:“段將軍不飲酒,該不是怕被人做局吧?”
溫茂瑞解釋,“她是真不喝酒。”
另一頭,裴子晉和數位河東賢良醉七倒八歪。
好在大家都是互相演,沒有誰真醉到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