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半程,林婉婉起身去廚房給兩桌人添過一回菜。
林婉婉:“慢慢吃,廚房還有。”
桌上隻有白湛杜喬兩人喝酒,推杯換盞間深刻認識到鹵菜才是真正的下酒菜。好在度數低除了微微上臉外,並未喝醉。
原本三人的分工是段曉棠主廚,祝明月和林婉婉輪流打掃洗碗。酒足飯飽後素雲幾個主動站出來承擔收尾工作。
林婉婉道:“鍋裡有熱水。”從屋裡拿出幾顆藥丸出來,遞在幾個飽食之人麵前,“吃了。”
白湛問道:“什麼東西?”
林婉婉:“消食丸。”
雖然有些丟臉,幾位客人還是認命地各自拿一丸。又到廚房裡給幾個洗碗的人各發一顆。
白湛:“我很久沒有吃這麼多了!”坐在椅子上不時摸摸自己的肚子。
林婉婉道:“你倆喝了酒,消會食,去客房躺躺。三娘去我屋裡睡吧。”
白湛反駁道:“我沒喝多!”
林婉婉在他眼前伸出兩根手指晃一晃,“這是幾?”
白湛輕輕推開,“二。”
有些酒氣,但思維清晰,不算喝醉,林婉婉索性不管。
念著最後一筷子豌豆尖,林婉婉:“正好春天,我們去城外挖野菜吧,焯水後拿香油拌一拌,那味道絕了。”
杜喬忍不住想無論如何掩飾,都藏不住骨子裡的格格不入。野菜之所以為野菜,正是因其味道不足取。以香油拌之又是富貴人家的吃法,以貴配賤。
段曉棠問出一個致命性問題,“你認識野菜?”
不認識怎麼挖野菜,萬一挖到“毒蘑菇”“毒草”,大家一起吃席席上山山?
作為主廚,食品安全牢記心頭。
林婉婉兩根食指搭在一起,不急不緩道:“我認識馬齒莧、蒲公英。”都是能入藥的。
話說到這兒,其他品種自然是不認識的。
林婉婉:“春天還有榆錢、槐花和香椿。”想到其他春日特出。
上午的辛勞耗儘段曉棠幾日來積攢的能量,坐在椅子上擺爛,“我都不會做。”
唯一的廚子罷工,林婉婉猶不認輸,“真不會?”
段曉棠坐直身體,手指著自己,“你看我像是有閒情逸致爬樹摘榆錢槐花的樣子嗎?”香椿每到時令倒是有賣,但對它的味道不感興趣。
成年人從不挑食隻有忌口。
榆錢槐花更是少見,想吃隻能自己去摘,但和野菜一樣,於千千萬萬棵樹中,未必真能認出榆樹和槐花樹。
話說柳家得了食盒,柳六娘子見都是肉菜,聞著滋味十足,知道這家租客是會做人的
柳六娘子:“今兒怎的送菜來了?”
秦嬤嬤拱手道:“說是辦喬遷宴,宴請朋友,也謝謝我們家的照拂。”
“嬤嬤,去廚房撿幾樣好的給他們送去。”柳六娘子禮尚往來,指著食盒,“至於這兩樣,也送去廚房熱著,中午添菜。”
段曉棠他們開飯時間比柳家早的多,等秦嬤嬤提著食盒過來敲門,正堂早已散席,眾人坐在院中消食。
林婉婉開門與秦嬤嬤見禮,“嬤嬤怎麼來了。”
秦嬤嬤站在門口不進院子,隻用眼角餘光打量其中情形。將食盒遞給林婉婉。“得了你們的好菜,我家娘子知道特意囑咐老奴給你們送些菜品糕點添菜。”
林婉婉:“多謝柳六娘子。”送走秦嬤嬤,走到院子中打開的食盒,兩盤糕點一盤菜,將糕點放在中間的小桌上。
白三娘看一眼,曉得林婉婉未必認得,“潑沸魚片,糕點透花糍和巨勝奴。柳家乃忠厚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