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交待道:“每樣菜正堂放兩碗,西廂你們那屋放一碗。”
素雲沒料到給奴仆的席麵與主人一樣,“是。”
祝明月想的無非是另安排菜色麻煩,何必分出三六九等,反正每道菜都做的多。
祝明月見盤子裡的鴨肉片厚薄不一,慢慢用筷子夾著擺出形狀,不能指望段曉棠炒菜切菜的同時還能注意擺盤。
祝明月:“刀工進步空間非常大。”
段曉棠無所謂,“剛剛三娘已經說過了。”自然不會說你行你上的話,小夥伴不行才讓自己掌勺呀!
段曉棠鹵肉切了一半,祝明月從碗櫃裡拿出兩個瓷碗,不是甚好貨色也無花紋,隻取其乾淨易清洗。各夾了幾塊拿著兩雙筷子出去分彆遞給白湛和杜喬。
祝明月:“先嘗嘗味道,有意見和曉棠說。”和我沒關係。
白湛嘴裡叫得歡,真端在手裡難免遲疑,想他一個貴公子,真沒人敢拿下腳料給他吃。筷子夾著一塊中間白色的圓柱形骨頭,左看右看。“這是什麼?”
杜喬根據形狀猜測,“豬尾巴。”
白湛遲疑一息,想著段曉棠不會故意整蠱自己,少年人敢想敢試,眼一閉嘴一張,豬尾巴入口嚼勁十足。想起從前打獵見過的野豬,一頭豬怎麼隻有一條尾巴,還那麼短。
眼睛看著杜喬碗裡,沒有尾巴。再看碗裡還有兩塊肉,和祝明月的話一對照。“豬蹄。”
白湛意猶未儘,“豬肉下腳料味道這麼好嗎?”
杜喬冷靜道:“該是曉棠做的好吃。”同以前吃過的味道完全不同。
白湛樂悠悠地進出廚房加餐,杜喬仿佛看到小時候的自己,母親做飯時總是會先給自己點東西嘗嘗味道。
紅燒肉、紅燒魚、烤鴨、烤羊排、鹵肉、筍子燒雞,稱得上素菜的隻有綠豆涼粉和鴨架湯裡最後扔進去的一把豌豆尖。
是段曉棠一上午腳不沾地的成果。
林婉婉盛一碗鹵肉一碗紅燒肉裝在食盒裡給柳家送去,和房東挨得近,偶爾需要表示表示,何況昨日借了人家的奴仆。
林婉婉招呼眾人,“洗手,洗手,吃飯了!”
正堂裡段曉棠坐下來,“四盤八碗的我不懂,反正能做什麼大家吃什麼。”某種意義上的客隨主便。
林婉婉拍著手,宣布道:“酒、飲子、湯大家隨意,開動。”
白湛鹵肉吃過不少,片成薄片的烤鴨旁邊放著薄餅配著蔥絲瓜條。顯然吃法與常見的不一樣,“怎麼吃?”
林婉婉:“我教你。”拿著一張薄餅,筷子夾著一片帶皮鴨肉蘸著醬料放在上麵,再加上蔥絲瓜條,卷成一卷塞進嘴裡。
當然還有更狂放的吃法,為了形象不做展示。
其他人有樣學樣,薄餅卷肉入口,白湛覺得烤鴨滋味更好,等到吃到紅燒肉,又覺得一輩子最愛的就是它。
見異思遷的速度比段曉棠還快。
兩個男人本就飯量大,白三娘習武強身也不遑多讓,勝在吃相上佳,不會覺得粗魯。
林婉婉感歎一個個都是做吃播的好苗子,唯獨她和祝明月兩人吃的慢條斯理。一來習慣味道,二來過去為減肥長期節食胃口不大,即使來大吳幾日逐漸放開也不能一蹴而就。
美食在口,白湛覺得比起習武從軍,段曉棠更該做個廚子,卻不知段廚子根本沒有從軍的心。
紅燒肉入口,白三娘才信段曉棠所說的文人的確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