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本就很累,剛剛將人抱上來,已經耗費了所有力氣,這會兒精疲力儘。
“你胡說什麼?”
秦頌站在床邊,就要將她一把拉開。
嶽驚鶴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秦頌有些著急,“你按我?你沒看到黎歲都做了什麼?我看她就是見色起意,硯舟畢竟長得這麼好看,估計她還以為硯舟娶她是喜歡她呢。”
嶽驚鶴抽過旁邊乾淨的紙巾,一把塞進他的嘴裡。
“行了,少說兩句。”
“呸呸。”
秦頌把嘴裡的紙巾吐出來,總覺得嶽驚鶴有些不對勁兒,以前兩人不是都很討厭黎歲的麼?怎麼現在像是站在黎歲那邊似的。
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嶽驚鶴一把拉開。
嶽驚鶴自己也站遠了,隻對黎歲說道:“既然是你照顧硯舟,那你就自己努力吧,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也得陪葬。”
黎歲有些懵了,忍不住說道:“你們過來搭把手啊,我一個人換繃帶很累。”
秦頌又要上去,卻被嶽驚鶴又拉了回來。
他有些受不了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兒,中邪了嗎?”
嶽驚鶴抬手揉著眉心,乾脆將他一把推出門,自己則扭頭跟黎歲交代一句,“晚點兒我們再來看硯舟。”
黎歲都沒來得及留人,這兩人就已經下樓了。
她扶著霍硯舟,臉色變了又變。
此刻霍硯舟的腦袋安靜靠在她的肩膀上,倒是有些乖巧。
可她一個人換繃帶是真的有些累,還以為來了兩個幫手,沒想到也是兩個沒用的。
她深吸一口氣,又拿起繃帶開始纏。
這個過程免不了就要碰到霍硯舟裸露在外的皮膚,那些傷口還在泛著血。
她垂下睫毛,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突然就有些後悔。
何必在他受傷的時候說那些話,等他傷好後再提回家也不遲。
而樓下,秦頌心裡始終不太舒服,在他看來,一定是黎歲想要加害霍硯舟。
黎歲當年喜歡霍佑寧,喜歡的死去活來,根本不會喜歡霍硯舟,霍硯舟也是想報複她,才會娶她的。
現在他昏迷,黎歲難道是想趁機上位,真是心思深沉!
嶽驚鶴坐在沙發上,將腿往前一伸,閒適的往後靠。
秦頌每隔幾分鐘就往樓上瞧瞧,有些擔心,“真不上去看看麼?”
霍硯舟是他們幾個人裡,最不喜歡說話的,但也是最有本事的,這種人活該獲得所有人的偏愛,他們自然也最關心這個兄弟。
嶽驚鶴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咬了一口,問道:“你看到周賜了麼?”
“沒有。”
回答完,秦頌才擰眉,是啊,周賜怎麼不在。
周賜負責霍硯舟的方方麵麵,是最讓人放心的一個,但在霍硯舟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
嶽驚鶴又咬了一口水果,“他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我看硯舟沒事兒。”
還有心思調戲女人,確實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嶽驚鶴感覺自己剛剛踏進去,都淪為了彆人用來調情的潤滑劑,這滋味兒可不好受。
也就秦頌榆木腦袋,什麼都沒看出來。
不過秦頌這人聽勸,讓他不上去,他就真不上去了。
謝寂辰是最後一個到的,他看到這兩人待在下麵,也跟著坐下。
秦頌更奇怪了,“硯舟被執行家法,怎麼你們都不著急的樣子。”
謝寂辰一向最有想法,索性閉上眼睛,“這幾天很忙,上頭讓我去負責海上的線,來來回回貨物那麼多,那些人全都在給我打招呼,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謝家跟上頭關係緊密,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內,謝寂辰作為繼承人,永遠都是最忙碌的那個。
他闔著眼睛,話題轉到霍硯舟身上,“硯舟要是不願意,沒人強迫得了他,他既然願意,那就能兜底。”
至少在黎歲之外的事情上,他一定能兜底。
坐到這個位置的人,不會隨隨便便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當然,前提是跟黎歲無關的事情。
若是有關,他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