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竹亭
“少,少主,您怎麼來了?錢郎中——”
瞧見張正木著臉走入院中,方才還獰笑著試圖威脅虞羨與阿那然妥協的奴才們瞬間噤聲。
“怎麼?我家少主來自家的小院兒還需向你們稟告不成?倒是你們,真是好大的威風!竟妄圖對少主的人動手!”
往日裡最看不慣虞羨的小廝見她低垂著腦袋被人欺負的可憐模樣,特意提高音量道。
“不是,不是這樣的。少主,您聽我說,我和虞羨姑娘之間是有些摩擦,可卻不至欺負他們呀!”
帶頭找事的奴才瞥了眼身後的幾人,互相眼神交流下來,皆打算將這件事情咽進肚子裡。他們不相信,一向清冷如謫仙無欲無求的少年會在意後宅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
虞羨看出他們的意圖,眼中似乎藏著刀子,輕飄飄掃過每一個人的麵孔,像是要將他們身上盯出血窟窿一樣。
那幾人心底發虛,知曉她的行事風格後,更是不敢與她對上目光。四處張望,唯獨不敢與虞羨對視。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錢郎中咳了咳,他極為隱秘地對虞羨冷聲嘲弄一聲,對著張正道:
“張公子,在下願給這幾位小廝作證。這位虞羨姑娘所言皆虛,如此妄言,公子莫要被她騙了呀!”
見錢郎中為他們說話,在氣勢上稍弱一分的幾個大男人瞬間挺直了腰杆,滿臉看戲的望著對麵從始至終都十分冷靜的虞羨。
她從幾人眼中察覺出明晃晃的惡意,錢郎中醫術糟糕,先前被自己當眾拆穿下了麵子,如今這是在報複她呢。
虞羨的眼中浮現出一抹玩味,像是在嘲笑著錢郎中的無知愚鈍。
“少主,依奴才瞧,虞羨姑娘還小,但謊話連篇卻不是個好習慣。您還是得好好懲治她一番啊!”
領頭的男人渾濁的眼睛轉了幾圈,臉上堆著笑朝張正道。
阿那然不動聲色地將虞羨護在身後,瞥見張正麵上的冷漠時,眼神瞬間黯然下來。
他苦澀的扯了扯唇角,心底止不住的開始埋怨自己。
若方才挨打時沒發出聲音將羨羨給引了過來,或許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可眼下將她無故牽連進來,這群人巧舌如簧她如何能辯駁?貴人們眼中的事情頗多,彆說是今日這事了,就算此事關係到他的性命——估摸著也就是聽從大多數人,一筆帶過罷了。
彆想著貴人能給我們主持公道。
阿那然望著虞羨倔強不屈的背影,竟怎麼也說不出這句話。
張正的目光始終淡淡的,眼神觸及到虞羨手上不經意的擦傷時,眸子瞬間冷了下來。
“小羨,你親自說給我聽,可好?”
張正邁著大長腿,三兩步便走到了虞羨跟前。
眾人怔愣的望著神色不明的張正,詫異於他的舉動。
虞羨沒管旁人,重重點頭,轉身就要扒阿那然的衣裳。她的動作太坦然單純,惹得阿那然瞬間紅了臉,想要拒絕卻不知如何開口。
張正望著那雙雪白的小手在另一個男性身上遊走,纖長的睫毛微垂,抿著唇,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