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終於,在各方勢力的推動下,顧易中的開庭時間提前至一年後。
張海沫和人聯係,費儘精力終於聯係到了一個好律師。一切準備就緒,隻等開庭了。
開庭時間在明年冬日,她仔細地在日曆上畫了一個圈圈,剛準備伸展懶腰時,被衝進來的軍生拉了出去。
“舅媽您看!壞哥哥!哥哥壞!他把我養的小蟲子給捉走了!”
院內角落的荒草叢中,高大的男子赫然立在其中,手裡攥著一個大葉片,葉片上蠕動著一條又肥又胖的毛毛蟲。
它身上的顏色很是鮮豔,無數條手腳蠕動著。鋒利的獠牙毫不費力地啃食著葉片,肚子越來越鼓囊。
張海沫深吸一口氣,不斷在心裡念叨:這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不能丟了,不能丟了!
再次睜開眼,她眼中的明晃晃的懼怕總算散了些。
她渾身微顫地走至喬瑾文的跟前,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下,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靠近些。
喬瑾文的喉結滾動,看她明顯害怕的可憐神情,喉間緊了緊。
“商量一下?瑾文,你把蟲子丟了成不成?我實在怕得很……”
她害怕地往旁邊躲了躲,眼神卻仍舊忍不住去看那顏色鮮豔的一團肥蟲。
喬瑾文的心情大好,在軍生的大呼聲中,一把將手中的葉片丟出了院子。
看軍生的臉色不好看,三兩下將他給哄好了。
心驚膽戰的女子用力吐出一口濁氣,身子虛虛地靠著他,這才沒當眾出醜跌坐在地。
她對這種蠕動的飛蟲害怕到了一定程度,若不是有人在這兒,隻怕會忍不住的尖叫。
當晚,軍生失去了和她一起睡的資格。他被新來的陳阿姨哄著睡著後,海沫這才閉上眼,沉沉的進入夢鄉。
後半年的日子仍舊單調,似乎和她往年都差不多。唯一有差彆的,便是少了顧易中,多了喬瑾文。
白日她去上課,軍生交由陳阿姨帶著。喬瑾文時不時來監工,軍生對他的抵抗早已消失。甚至偶爾還會在張海沫的麵前討論他。
每當她忙了一天回到家時,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喬瑾文總會為她端上一杯溫熱的花茶。
他像潤物細無聲的雨水,悄悄滲透她的生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還請海沫小姐原諒!”剛來的小姑娘不小心將喬瑾文認成了這個家的男主人,麵色通紅的朝她道歉。
陳阿姨有些後怕的看了眼眼前神色難測的女人,有些難為的開口為小姑娘求情:
“說來也是我的不是,海沫小姐,這小柳剛來,可能是我說的不清楚,這才叫她誤會了去。我知道您和喬先生的行為端正,隻是小姑娘眼拙,自然沒看出來。您可千萬彆介意,也彆和她一般計較,小姑娘就是心直口快說錯了話……”
陳阿姨摸了摸額間沁出的汗珠,年邁的嗓音有些顫抖。
張海沫偏頭看了眼站定在一旁氣定神閒的喬瑾文,秀眉微微蹙起。
“沒有怪你們的意思,陳媽,這是我的好友,以後切記不可隨意給人扣帽子。”她頭一次板著臉,陳媽和剛來的女生紛紛羞愧地低下頭去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