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
“三七,丹參,川芎,活血化瘀,有通脈祛瘀之效。這幾味藥可記住了?”
“師父,弟子記住了。”
“不錯,那為師來考考你,氣血雙虛之人想要調理身體,你如何給人調配?”
“嗯,這……”弟子支支吾吾地答不出來,屋內響起一道無奈的蒼老聲,緊接著響起的便是老者的聲音。
張海沫敲了敲木門,房中的聲音突兀的停了下來。
房門被人打開,學徒的視線落在她慘白昳麗的臉上,先是一愣。看全了她狼狽的模樣後,更是一驚。“姑,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老者漫步從房中走來,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審視。
“姑娘莫不是衝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老者摸了摸雪白的胡須,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老先生,勞煩您跟我走一趟,診金我照付不誤。”
思及喬瑾文那不容小覷的流血量,她雖然怕得很,卻仍舊選擇帶有經驗的老醫師過去替他先處理傷口。
“眼下雨勢太大,我師父身體不好,受不了風寒,還望姑娘諒解。”學徒不動聲色的拒絕她的請求,默不作聲地將老人家往他身後帶。
“老先生,海沫無意糾纏,隻是情況危急,我的學生受了重傷,不得不叨擾您老人家……”
女子慘白的麵上浮現出一絲著急,因為激動,幾近透明的臉頰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紅,格外引人側目。
老先生看她片刻,囑咐身旁的學徒將藥箱拿了出來。
“左右也是閒著,姑娘,請吧。”
張海沫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學徒遞來的油紙傘,道了聲謝後,帶著老先生往方才的路口走去。
好在她這次並沒有迷失方向,很快帶著老先生來到這滿地鮮紅的街道拐角處。
那抹沾染上血紅的黑色身影似乎已經離開,望著空曠的街道,她明顯有些怔愣。
“姑娘,人已經走了嗎?”
老先生握著傘柄,簡單地探了下躺倒在地上幾人的呼吸,心下了然。
“還有口氣。”張海沫恍惚地點點頭,並未注意到身後高大身影地逼近。
直至冰冷的物什抵住她的脖頸,冷得她渾身一哆嗦,下意識想躲開時,染上雨水潮濕氣息的大手虛虛地握住她的後脖頸。
最脆弱敏感的位置被人捏住,她像是被提住後脖頸的奶貓,不知所措地停住了所有掙紮。
“你騙我,為什麼還要回來?”
喬瑾文帶著不悅的沙啞聲在耳畔響起,張海沫往旁邊躲了躲,用力吸了口氣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有意撞見你——”
“瑾文,你的手受傷了,我方才是去找老先生為你處理傷口。旁人怎麼樣與我無乾,也並沒有騙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老先生走至他們跟前,這才徹底啞聲。
少年陰鷙冷凝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遲遲不願離去,控住她脖頸的大掌猛地鬆開,冷不丁拉住她的手。
像是摸到了一塊凍手的冰塊般,她險些直接將喬瑾文的手給甩出去。
可一想到他那捉摸不透的性格,張海沫默默地忍了下來,在老先生奇怪的眼神下,拉著喬瑾文回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