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雲間
“唔唔!唔唔!!”季淑然的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太久沒見到光明,她下意識緊閉上雙眼。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睛後,目眥欲裂地瞪著迎光而來的嬌柔女子。
薑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落在她灰撲撲的臉上,順著往下,落在她狼狽不遮體的衣物上。
薑梨:"“我的好姨娘,我磨了父親求了好久,父親這才答應我不流放你。隻可惜你的情郎…...”
她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可季淑然眼底的恨意卻越發濃鬱滔天。那險些化為實質的眼神幾乎將她吞噬殆儘。“唔唔!唔唔唔唔!我唔唔都唔唔放過你!”季淑然的嘴唇早已被磨得通紅破皮。此刻的她秀發淩亂,活像是瘋人院得失心瘋的瘋婆子。
薑梨並未因她的話而惱怒,隻是滿眼憐憫的盯著她。在季淑然一次又一次咒罵下,從銀環手裡拿過一件披風,輕柔地蓋在她身上。
季淑然嘴角的咒罵聲驟停,眼神像是見了鬼般盯著她。
薑梨:"“銀環,將姨娘的口布給拿了吧,省得影響我和姨娘敘舊。”
雖然看不懂她的計謀,可銀環卻很是聽話地上前將季淑然口中的口布拿出。不等季淑然啐她一臉的口水,早就護著薑梨站在兩米開外冷冷盯著她。
“薑梨你個賤人!是你!是你故意陷害我!”季淑然滿眼猩紅地瞪著她,連帶著對身上遮體的披風也沒有任何好臉色。若不是雙手雙腳都被綁起來了,隻怕此刻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前來打她。
“是薑景睿,是你迷惑薑景睿讓他替你辦事對不對!?吃裡扒外的畜生!我早該在他出生時掐死他!”
“野種就是野種,養不熟的白眼狼!”季淑然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薑梨站在旁邊置身事外,恍若被罵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當日在湖邊角落的對話。
薑梨:"“你為何會幫我?有何目的?季淑然可是你的娘親…...”
薑梨滿臉戒備的盯著泄露出驚天大瓜的小少年,眼底帶著探究。
薑昱澤:"“阿姐是不是想說,她到底是我的親生母親?嗬!”
小少年嘲諷一笑,嘴角那抹苦澀的笑容,又將她的記憶扯回二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他被打得渾身每一塊好肉,甚至連精致好看的小臉都有些破相。若不是她儘力派人醫治,隻怕臉上還留著一道猙獰扭曲的疤痕。
薑昱澤:"“阿姐,我所求的,不過是留在你身邊而已。”
那是江澤宇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的眼睫微顫,將心中的煩悶拋下。
薑梨:"“姨娘為何如此激動?阿梨不過將你想對我做的事情對你做一遍罷了,這不是為了你好嗎?”
薑梨:"“你日後在貞女堂方方麵麵一定要認真聽從堂主,你放心,若你表現好,父親和我們一定會將你接回來。”
薑梨說得十分認真,可眼底的興奮暴露她此刻激動的內心。
季淑然的責罵聲愈演愈烈,薑梨心底那抹怨念漸漸消散。看了眼任務進度到達98%的時候,看著麵前猙獰扭曲的臉孔,她隻覺無趣。
薑梨:"“銀環,莫要姨娘口渴了去。”
扔下這句話後,薑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柴房。
銀環招呼外麵的侍從一聲,在季淑然驚疑不定的眼神下,冷著臉關上柴房大門,亦如關上季淑然最後的退路一樣。
薑梨回去後,果真受到薑元柏的旁敲側擊。可無論他如何試探,她的表現都叫人挑不出任何錯處。
尤其是,她根本全程都未參與這件事的揭發。
薑梨:"“爹爹,阿梨隻求你一件事。薑昱澤畢竟是無辜的,他不該受姨——季淑然的牽連。”"薑梨想起那日小少年在她耳畔說的條件,她看向一旁的薑元柏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