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雲間
將渣爹給自己的玉佩送出去後,她的心情大好。看了眼小手用力緊攥住玉佩的少年一言不發,還以為他是不敢收。
薑梨:"“你放心,也不是什麼珍貴之物,收下吧。”
薑梨:"“若他們再來欺負你,大可去報官,或者來薑府找我!”
不及他肩膀的小豆丁叉著腰十分義氣地抬頭道,也是這時,蕭蘅才看清楚她瓷白小臉上極其認真的神情。
她如小鹿般清澈的瞳孔中未染絲毫臟汙,亮晶晶的,看誰都極友善。
就好像天仙下凡,拯救淒苦受難之人。蕭蘅:"“不必。”
少年冷著臉拒絕,話落,在腦海中想象她那雙希望破滅掉轉而生氣滔天怒火的眼睛。
她許是會認定自己不知好歹狼心狗肺吧!
少年倉惶地彆過臉,藏身再黑暗中,隱匿眼瞼處那抹晶瑩。
薑梨:"“我娘親常說,失意不過一時,我們要允許一切發生。”
她佯裝老成地拍拍少年消瘦單薄的脊背,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阿梨,回府了。”葉珍珍無奈地朝他們笑笑,走上前輕鬆將她抱起,叮囑大夫幾句後,往屋外走去。
蕭蘅看著幾人離開的方向,下意識用力緊攥住手中帶著餘溫的玉佩。
貼身,攜帶的麼……少年的眼神微暗,收緊的手掌突然卸下所有力道,目光幽深的收在懷中。
翻來覆去躺臥良久後,下定什麼決心般,將玉佩小心翼翼地待在脖頸間。
蕭蘅:"“薑府什麼時候出了個小菩薩……”
少年低低歎了一聲,用力吸了口氣,一股濃鬱的中藥味瞬間充斥鼻腔,他的眼神逐漸迷糊,並未看清楚大夫看他的憐憫眼神。
回府後,有好長一段時間薑梨都沒能再出去。那躺下城西醫館房間裡受傷的小少年也從她的記憶中慢慢消失。
“今日可是老夫人大壽,壽宴不得出任何差池!清楚了嗎?”
“如若出了差池,我唯你們是問!!”
在清一色的應和聲中,葉珍珍拉著薑梨坐在涼亭裡喝茶吃點心。薑梨:"“娘親,爹爹呢?”
話音剛落,薑元柏就從某處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許久不見的季淑然,二人談笑風生,季淑然身子往男人身上傾斜,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
葉珍珍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默不作聲地往前坐了坐,遮擋住她的視線。
“姐姐,你們怎麼在這裡?不去老夫人的壽宴麼?難道是姐姐對老夫人心生不滿……”
親眼看著枕邊人的表情驟變,方才在季淑然身邊紳士的模樣蕩然無存。回過頭一臉怒氣的瞪著她。
葉珍珍深吸一口氣,唇角扯出一抹真假難辨的笑容。
“妹妹,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難不成我在你眼中竟是如此……”葉珍珍委屈地垂下頭,露出脆弱的脖頸。示弱的態度讓薑元柏難看的臉色漸散,反倒拉開和季淑然之間的距離,咳嗽兩聲,有些心虛地看向女人懷中地幼童。
薑梨:"“娘親,難怪李姨母和王姨母都說淑然姨母,原來她真的和姨母們說的那樣——”
薑梨自然看不慣季淑然囂張的臉,更看不慣薑元柏左右逢源,享受所有又佯裝什麼都不懂的虛偽樣。
稚嫩的童聲讓季淑然臉上的笑意瞬間消逝,臉頰扭曲難堪,盯著她的眼睛裡好像在噴火。
“小孩兒向來不會說假話,能有什麼壞心思?淑然妹妹你彆在意,不過都是些天真的稚話罷了。”
葉珍珍嘴角總算流露出一絲真切的笑意,看了眼女人臉上難看至極的扭曲臉龐邊沒了心思。拉著懷中的小豆丁告退往宴會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