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真的太香了。”
美味的雞肉滋潤著味蕾。
打開酒瓶,又飽飲了一大口甜酒。
許娘子被餓了兩天,現在半隻烤雞下肚。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能吃飽真是太舒服了。
剛才阿蓮帶來的消息,讓許秋芸心下大定。
有了李原這位伯爺的庇護,她即便現在身在牢獄,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品著甜酒,許娘子正尋思著後麵該怎麼辦。
正在這時,食物的香氣引得其他女囚是一陣騷動。
不少蓬頭垢麵的女犯抓著木柵向這邊望來。
我的天,居然是烤雞,還有甜酒。
這些天天隻能在監牢中喝餿菜粥的女囚們,各個都是饞的直咽口水。
有幾個性子野的女囚已經開始敲打木柵。
“那個新來的,快!把你的吃食分姑奶奶一些。”
“是啊,彆自己吃獨食!”
“快快,給我們分些!”
“到時候我們自會在這監中護著你。”
許秋芸可沒有理會這些聒噪的女囚。
這些家夥連那送飯的婆子都怕的不行,還能護著誰。
忽然,吱嘎一聲響。
監牢外麵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那些正在呼喊討要吃食的女囚,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各自縮到了角落中。
緊接著,外麵便傳來了略有急促的腳步聲。
聽起來,像是那姓張的送飯婆子。
許娘子一驚,看了看手中的半隻烤雞和小籃子。
趕緊用包袱皮包好,塞到了一旁的草鋪裡。
她不知道這張婆子,又跑來乾什麼。
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的吃食,不知會不會被她收走。
此時,那張婆子步履匆匆,也不理會周圍那些女囚對她的恭維聲。
隻是一路蹣跚的,來到了許娘子的木柵前。
見那送飯婆子,直接向自己奔來。
許秋芸的心中一沉,她不會是真的過來收我的吃食吧。
心中正在胡思亂想,卻聽得柵欄外噗通一聲響。
許娘子一愣,忙望出去,就見那送飯的張婆子,直挺挺的跪在了她的麵前。
然後二話不說,嘭嘭嘭的就開始給她磕頭。
送飯婆子的這一舉動,倒是把許娘子給弄愣了。
她這是鬨的哪一出啊。
接連磕了十幾個頭。
那婆子卻是帶著哭腔,張口求饒。
“我的姑奶奶呦。”
“是我瞎了眼。”
“不知道您是青原伯家的貴人。”
“老婆子我罪該萬死衝撞了您。”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饒過老婆子我一條狗命吧。”
“求求您,求求您啦。”
說完又是嘭嘭嘭的一陣磕頭。
那樣子看起來,真的如同是一隻卑微的雜毛老狗。
一陣求饒,張婆子沒聽到許娘子說話,以為這位貴人依舊心懷怨氣。
心中極度恐懼,竟然嚇的嗚嗚哭了起來、
於是更加瘋癲賣力的磕頭求饒。
周圍的女囚,都被眼前的場麵嚇傻了。
那新來的女囚到是什麼身份?
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張婆子,居然在她麵前如此的卑微。
難道真如這婆子喊的,人家是什麼伯府的貴人。
自己剛才還要向人家索要吃食,還要護著人家,想來真是可笑。
周圍那些女囚的眼中,儘是羨慕嫉妒的目光。
許娘子這才反應了過來。
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是青原縣伯的妾室了。
哪裡是她個送飯婆子敢招惹的。
真惹了青原伯,人家隻要動動小手指,她就休想活命。
所以這婆子才被嚇成這個樣子。
看著還在外麵拚命磕頭的送飯婆子。
許娘子不由得心中一歎。
以前自己認為,靠著打鐵的手藝,辛苦勞作便能養活自己和姐妹們。
結果被老鐵莊段家謀算,身陷囹圄。
若不是李郎君出手庇護,自己恐怕已經受辱。
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太過天真了。
在這麼險惡的世道中,看來隻有依附李原這樣的強者,才能活的像個人。
不就是給李郎當妾室嗎。
人家李郎都不嫌棄我是寡婦,我又扭捏什麼。
等出了這監牢,我一定儘妻妾的職責,好好的服侍李郎,為人家生兒育女。
以報答郎君的援手之恩。
此時許娘子的眼中,儘是對李原的情愫。
那送飯的婆子,見許秋芸沒說話,她也不敢停。
隻是一個勁的磕頭,磕的額頭上都已經見了血。
看婆子那狼狽的樣子,許娘子這才心中痛快了一些,然後一擺手悠悠的說道。
“行了,彆磕了。”
“這幾日的事,我不跟你這婆子一般見識。”
“不過你這歹毒的心思,若是被我家郎君知道了。”
“你可是半條活路都沒有。”
聽了許娘子這話,那婆子嚇的又是一抖,口中連連請罪。
“婆子我再也不敢了。”
“姑奶奶求您放過我。”
“隻要您還住在這女監裡。”
“我定然像祖宗一樣伺候您。”
許娘子畢竟生性善良。
見這個婆子已經服軟,也沒想太過的為難她。
便讓她起來,該做什麼做什麼,彆在這裡礙眼。
不過這種用權勢碾壓的感覺,卻是讓許秋芸第一次感到了痛快。
那婆子涕淚橫流,連聲感謝。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
連忙起身跑到了外麵。
不多時,那婆子便抱著一床被子小跑著回來了。
然後將被子從木柵縫隙給許娘子塞了進來,口中殷勤的說著。
“這監裡鋪的都是乾草。”
“貴人您身嬌體貴,被草刺傷了就不好了”
“這是婆子我的備用被褥。”
“我都漿洗的乾淨,您先用著。”
“睡著定然比那草鋪要舒服的多。”
許娘子拿過被子看了一眼。
這被麵雖然有些陳舊,倒還算是乾淨。
許娘子也未拒絕。
畢竟晚上有舒服的被褥睡,誰願意去睡稻草。
見許娘子收了被子,那張婆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的功夫,那婆子又抬來了一個木盆。
裡麵是溫熱的淨水。
不過因為木柵阻攔,這木盆自然是送不進去的。
不過這也不難辦,婆子小心的將木盆放到柵欄外,對著許秋芸低聲下氣的說道。
“貴人,您把腳伸出來。”
“我給您親自洗洗。”
“這洗過了腳,晚上才睡的舒服。”
“對了,晚上您還想吃點什麼,婆子我一會給您做來。”
“若是覺得我做的不得味。”
“外麵幾個食鋪的吃食也不錯。”
“我一會都給您買回來一些,您挨樣嘗嘗。”
這婆子為了活命,已經是準備大出血破財免災了。
那殷勤的樣子,真的如同是伺候自家祖宗一般。